手法这么干净利落,再一想到她的年龄,简直细思极恐,众人纷纷对视,知道江南这下真的要变天了,比卢知府犯事变得更厉害!
杜平道:“我待会儿便修书一封,你直接带给湖广总督,他会安排好的。”
她想起被胡天磊带走的杜氏一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便又加上一句:“到时候hu总督若有事告诉我,你只管让人带信回来。”
其实这事真是她误会了,以胡天磊对她的殷勤,自然把事情巨细无靡地陈述在信上寄给她了,可惜都寄到了京城,胡少爷哪里知道她来了江南,就这样生生错过。
杨东日急得头顶都快秃了,他知道对付永安郡主毫无胜算,只能试着挽留儿子,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一点:“翎儿,今日还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就是关于红花……”意识到说错了,赶紧纠正,“就是你祖父临死前的交代,与闽地逆贼相关。”
卫翎转头去看他爹,神色复杂,他马上想到月娥。
长辈们都瞒着他,其实他对父亲和月娥之间的关系一清二楚,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心中几欲发狂,他看不起月娥,更加鄙视父亲,觉得他们对不起贤惠的母亲,只想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为母亲报仇。
“对,祖父曾应允,将淫妇月娥送到闽地上官静手中,你们可有异议?若是没有,待会儿我就会派人送走。”
哪怕猜到这是父亲挖的坑,卫翎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众人相视无言,永安郡主刚刚反对过与红花教相交,才死了一个堂主,没人想去再拔虎须试试,一个不好,连小命都试没了。
杜平眯了眯眼,若她没记错,上官静应该是红花教的护法之一。她将各人反应尽收眼底,望着卫翎道:“月娥是谁?跟上官静什么关系?是否有必要因此和逆贼搭上关系?这对漕帮名声并无益处。”
看着对方是小孩子,她说话留情,好意留下台阶,不想让大家彼此下不来。
岂料,卫翎没有半点犹豫,击掌两下,立刻有人将月娥从后面拖出来。
这个女人已经身形憔悴,嘴唇都干燥得起了皮,她身上衣服有些脏,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低垂双眸,毫无反抗。即便这样,也掩不住她的好面容。
卫翎毫不畏惧地回视:“这是祖父的遗愿。”
杜平扫一眼地上的女人,叹息道:“卫小帮主,你是读书人,应该是知道愚孝要不得,长辈说的有理的,我们应该听从,无理的,我们应该纠正。”
看到永安郡主不打算与小帮主撕破脸,在场众人顿时松口气,不用做两难选择,唯独杨东日气急败坏,他筹谋着这件事狠狠打郡主的脸,她应该会生气才对,这样岳麓书院说不定也去不成了,可惜事与愿违。
卫翎道:“这不是愚孝,这个女人背叛祖父,理应受惩。”
月娥紧抿的双唇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沉默而冷静。
杜平皱眉,她不喜欢这道理,女人背叛该受惩罚,男人呢?卫海对妾氏也不算一心一意,秦楼楚馆也没少走动,顿时冷笑一声:“漕帮不该把威风逞到女人身上,若卫老帮主临死都对一个女人不依不饶,那算我看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