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日点点头,含笑道:“夫子夸你学得快,不错。”
卫翎笑意含蓄,一副高兴得不得了又强行抑制的模样:“爹过奖了。”
“你祖父受了伤,最近要静养,你去照顾他尽一尽孝道。”杨东日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你祖父这人嘴上不说,其实吃药最怕苦,偏要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个给你,每天吃完药后你给喂他一颗,给他压压苦味。”
卫翎掩嘴偷笑。
“别说是我给的,就说是你买来的糖丸,给他解馋。”杨东日无奈地吩咐道。
“是,我知道,要顾忌祖父的面子嘛。”卫翎笑得开心。
杨东日也笑了,在他后脑勺上轻轻一拍。
卫翎跟夫子告假一段时日,便去到祖父那里。头一回见到祖父精神如此不振,心疼万分,他索性住在祖父外间,每日晨醒开始伺候,端汤喂药,炉前煽火,不假于人手,孝顺得让卫海嘴巴都合不拢。
那瓶糖丸,他每天都喂祖父吃一颗。
卫海从不会怀疑孙子。
所以,当卫海发现身体不行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把配药的大夫抓来,严刑拷问,结果大夫死了,他也没撬出有用的消息。
卫海已经连床都起不来,日渐虚弱,看到孙子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他故意装出一副没什么大碍的模样:“把你父亲叫来。”
卫海的身体不行了,脑袋却还没糊涂,一项一项地排除,便只剩下一个可能。
杨东日来的时候,依旧恭敬:“爹。”
卫海特地把孙子遣出去,后面的事他不忍心让孙子知道。他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不过几天时间,就憔悴得彻底像个老人了。
卫海冷冷盯着他,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有什么要说的?”
“爹,你只剩下几天的时间安排后事,位置还是照旧传给翎儿,放心,我会辅佐他的。”杨东日道,“我相信爹是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翎儿若背上亲手弑祖父的名声,这辈子就完了。”
卫海闭上眼,粗喘气。
畜生,竟招一只白眼狼回家!可软肋被看穿了,畜生的每句话都分毫不差击中他!
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那贱人肚子里的孽种,是你的?”
这么一想,所有的一切都能串联在一起了,这畜生本来还想多忍耐几年的,但是那贱人被关起来了,他担心事发,便迫不及待出手杀人。
杨东日没有说话。
卫海从他的表情上便得到答案,他咬牙:“畜生,罔顾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