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站在门口,不动如山,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他听出卫海在给他挖坑,却没想好要如何解释,他对官场上的条条道道还不甚明白,仍在斟酌用词。
“呵,”杜平先出声,掩嘴而笑,“副指挥使的确鲁莽,这不是大庭广总下了漕帮的面子嘛,消息传开来,整个江南都知道你们斗不过留守司了,的确难做人。”
她说完这句,所以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这是把刺挑明了。
杜平不慌不忙:“要不这样吧,副指挥使就在这里给卫帮主道个歉,诚意足点,跪下叩个头,以官身向白身行这个礼,也该足够了。”
卫海一脸意外,立刻拒绝:“不敢。”
黄总督道:“跪下是有些过了,道歉……倒也应该。”他毕竟与卫海相交多年,哪怕养只狗都养出感情了,有心给些面子。
杜平微笑,赞同道:“这倒也不错。”
一个郡主,一个总督,两人都向张副指挥使望去,等他表态。
张天只觉牙疼,给姓卫的王八羔子弯腰道歉?以前也就罢了,如果好不容易高上他一截,还得道歉?可现实不饶人,面对眼前四道目光,他拒绝不得。
张天无奈,能踩一踩他的面子,他相信这女人很乐意看。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弯腰低头:“是我失察,卫帮主原谅则个。”
卫海连忙上前扶起他:“不敢不敢,是误会一场。”
事情到这儿,黄总督私以为众人的问题都解决了,他很是满意,由他来牵头,这地界果然都得卖面子,他摸摸胡子,心情大好:“都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了。盐也截下了,歉也道了,皆大欢喜。”
官场之道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有人不这么觉得。
杜平开口:“这次我也有错,要卖的这些盐就当赔礼送给漕帮吧,待会儿我派人去贵帮,昨日吃亏的帮中兄弟人人有份。”
卫海目光一闪,这是收买人心?
杜平一笑,接着说:“一码归一码,误会的事情说清楚了,我却觉得幸好有这个乌龙,让我们看清凤阳如今的问题,”她转向黄总督,言辞恳切,真心诚意,“黄大人,漕帮的管理有漏洞,今儿个幸好是我,若是别人,这些盐也运出去卖了,还无人知晓,这得想个法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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