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站在离他三步远的位置:“我师兄什么时候跟你有交情了?别在这儿自作多情。”
张天厚着脸皮道:“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元青师傅腿断了,是寨子里给医治的,一文不收;寨子里有危险时,多亏元青师傅鼎力相助,无以为报。那段日子,我们吃同样的大锅饭,睡同样的木板床,都快成一家人了。”
说得煞有介事,若忘记他们是土匪窝的,还真以为天下大和了。
杜平听得鸡皮疙瘩都立起来。
元青已听到她的声音,从屋里出来,朝她微微一笑,转头对张天道:“承蒙张大人错爱,我一心向佛,只能谢绝您的赏识。”
杜平心中点头,不错,师兄连我的邀请都拒了,还会跟你走?做梦吧!
张天施展起无赖缠人的功夫:“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连朋友都不能做?”
元青一怔,一下子接不上话。
杜平哼一声:“腿上的泥都还没洗干净,就开始学着权贵来招揽人才了?知道个刘备三顾茅驴的故事就来生搬硬套了?呵,画虎不成反类犬。”
闻言,张天抱胸望去。
这女人每次都能烧起他心头火,憋得不爽。
他笑了笑,徐徐开口:“即便这里是寺庙,你一个女人,不去上香不去问卦,却私下跑来找小师傅?是想干什么?好不容易在凤阳有了善名,郡主应该更加爱惜羽毛才对。”讽刺露骨。
杜平不慌也不羞,冷冷道:“张天,你是觉着成了副指挥使以后,我就办不了你?”
张天向前两步,缩短两人距离,低下头,说话时热气吹在她脸上,压低声音:“郡主打算怎么’办’我?”
最后两个字声调分外暧昧。
那个“办”字咬得特别重。
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强势霸道,熏得人头脑发昏。
杜平没有后退,掀起眼皮,目光平静如水,一动不动看他。
两人视线相撞,仿佛有火光在彼此眼底燃烧跳跃,噼里啪啦。
元青察觉不对,微微皱起眉头。
不等他动作,只见杜平率先一巴掌挥过去。
张天似乎早料到,捏住她的手腕,嘴角含笑,手上却慢慢加大力气,一直瞅着她笑,看到她手腕上被捏住红痕才放开,摆出一副恍然发觉的模样,忙道:“失礼,失礼,郡主身娇肉贵,是我的错。”
连吹到脸上的风都是热腾腾的,杜平的手已摸到腰间长鞭。
下一刻,元青已一步跨到两人中间,抬头,开口:“张大人,小僧想歇息了,你一路小心。”
他说话时面无表情。
从不说重话的人突然赶人,格外有震慑力。
杜平都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