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缓缓咽下这口气,无可无不可地“嗯”一声:“跪着说话不累吗?”
张天脑子虽然灵光,但真没和权贵相处过,他以前对女人的态度只分好看和不好看两种,围在他周围的女人都对他唯命是从,致使他从不明白女人小心眼的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
闻言,他笑着起身:“多谢……”
话没说完,杜平抬高下巴,盛气凌人地反问:“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张天的笑容僵在那里,动作也停滞了,半蹲不蹲地一动不动。
人生难得狼狈至此,他垂眸,又默默跪回去。
杜平这下满意了,大义凛然地开口:“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在高门权贵中,我这性子真不算难缠的,今日先给你上一课,以后真遇上什么总督什么知府的,记得谦卑一些,他们最喜欢把人当孙子看,明白了吗?”
张天面无表情:“明白了,谢郡主指教。”
杜平抬抬下巴:“起来吧,”末了,还要再添上一句气气他,叹道,“这点上,你还真是不及卫帮主啊。”
张天目视前方,不想说话。
“坐吧。”杜平道。
“不,草民站着说话就好,不敢与郡主同座。”张天低头,“能聆听郡主的教诲,是草民的福气。”
杜平听了可不会不好意思,她笑道:“也好,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初我在河中遇刺,多少也靠张寨主搭一把手,虽然最后也是你将我卖出去,但捞我上岸的也是你,放心,我都记着呢。”
这话听上去又像是威胁,又像是感谢,偏生她是笑着说的,气氛倒也温和。
只是让人听了会惴惴不安。
张天很淡定,黑眸沉沉,目光定在她脸上:“郡主,今日我是只身前来的,其他的兄弟都不在别院附近,所以,你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绝无反抗。”
只一句话,似乎连空气都安静了,落针可闻。
杜平收敛笑意,回望过去。
张天继续说:“当日救郡主上岸后,我有很多不对的地方,相比那天我言辞行为上对您的折辱,今日郡主对我的态度几乎可称善良了,不胜感激。”
杜平望进他的眼睛里,试图获取他的情绪,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
张天看着她,看得很认真,问道:“郡主不喜我当初的作为,所以,你要模仿你不喜的手段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