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急急侧过头,担忧道:“师叔,里面的……”
弥河脸色一变,怒道:“闭嘴。”他跨前一步,对弥英开口,“师弟,我们多年和平相处,若真有争论之处,也不该当着客人面,你说是吗?”
弥英快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他也觉得之前的相处挺好的,这不是有小鬼作祟吗?小鬼在你身边这么久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他说:“师弟,换个地方说话吧。”他还想留点余地。
弥河松一口气。
杜平根本不想给他们退路,立刻朝元源使个眼色,然后挡在门前,喝道:“你们干什么?里面有贵客,不能进来。”
元源反应极快,察言观色一把好手,马上引着其他师兄弟一起冲进去,撞开了杜平,一股脑儿地全都跑进屋子里。
刘嬷嬷已经慌了神:“弥河大师,如何是好?”
弥河闭上眼,大势已去。
弥英再次见识了小郡主的手腕,仍想补救:“师弟,我说的话仍算数,先换个地方谈,让贵客在这里等着。”
可惜,弥河不相信他了。这帮小弟子应该都是他带来的,眼前意图把自己引开,他才能好好审问屋里的人。弥河睁开眼,目光凌厉:“师弟何必多说。”
刀子都亮出来了,还能怎么谈?
弥英只能问:“好,既是贵客,烦请师兄介绍一番。”
弥河哼一声,冷笑,抱胸不语。
弥英也不纠缠,走进屋中,双掌合十,问道:“敢问施主是哪家女眷?”
刘嬷嬷打死也不敢说自己是王尚书府中的,她活了一把年纪,后宅里什么风云都见过,可是,眼前既不能亮出身份,也不能拒不回答,事情闹大了,也只有自杀一途,绝不给夫人添乱。
想到这里,刘嬷嬷飞快拿出怀中纸张,团成一团,立马塞进嘴里,只求消灭证据。
元源动作比谁都快,飞身出去一把抢下,然后恭敬地递给弥英:“还请首座一观。”
弥英接过,目光深深看他一眼。
元源只是低着头。
弥英又去看杜平一眼。
杜平嘴角勾了勾,也很快低头。
弥英很快就看完纸上内容,若有所思,弥河不算背叛公主,但是,的确犯了寺中大忌,若有人因此攻讦灵佛寺,只怕公主的底牌就保不住了。
他走了过去,问道:“师兄,可还有话要说?”
弥河说:“没有。”
弥英叹道,“那就请师兄随我去见主持吧。”
杜平正巧站在弥河身旁,她目力向来就好,那张纸很薄,墨水的痕迹透过纸面,她本只是随意一瞥,可惜上面的时间太熟悉,一看之下,脸色大变。
倒着看也阻碍不了她看清楚。
她忘了任何东西也不会忘记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