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源怒极:“你知道什么?”
杜平瞅着他:“什么都不知道,等你吐露心声啊。”
元源又扔出一个“滚”字,指着房门:“你再不出去,我就大喊,看你挨个三十棍子后还成个什么样!”
杜平也有点火了,她不算个好人,难得想做件好事,竟然被人连说三个滚,孰可忍孰不可忍,她指着他的鼻子说:“走就走,算小爷我犯贱。”
她一怒起身,跨开步子就往外走去,走到门前,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喂”,她停下脚步,却不回头。
元源犹豫着开口:“别去帮忙。”
杜平一怔,侧过脑袋回眸望去。
元源鼓起勇气,接着说:“别去弥河师叔那里帮忙。”说完,闭嘴再不言语。
就这两句话,杜平一肚子的火气就这么灭了,望望天望望地,长叹一口气,回转身来,认命地向他走去,算了算了,宰相肚里能撑船,她可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好像个毛孩子一样胡乱发火。她唉声叹气坐回床沿,一脸复杂。
元源双目如星光熠熠,看着她,不说话。
空气中的气氛格外渗人,一根一根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杜平张开嘴,又闭上,想了半天,还是进门那句话:“真不用帮忙涂药膏?”
元源是个聪明的少年,他也看出点什么了,嘴唇颤抖,轻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杜平愁得抓头发,啧,不该精明的时候这么精明,这样怎么引导他说话?本郡主才是带节奏的人,不是你!她抓抓头发,还想再试试水:“我才来几天?我能知道什么?”
元源一把抓住她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元青是弥英首座的死忠派,弥英首座又是公主的死忠派,元青头一次这么保一个人。
杜平望天,哦,看不到天,只能望到屋顶,黑布隆冬的,真是暗无天日啊。她说:“没什么身份,只是为自身安危着想,想先问问你情况。”
元源神色一僵,那只手也渐渐松开了,怔怔看她半晌,看不出什么,自嘲一笑:“我能有什么情况?我只有忠告你一句,别去帮弥河师叔的忙。”
他初入灵佛寺的时候只有八岁,战战兢兢好长一段时间,他不像元青那样是武学奇才,立刻被弥英师叔收入门下,他自以为聪颖勤奋,论武功,也只有排中等偏上,论学问,虽能排上前几名,但真正去科考也算不上什么。
唯一有点名声的,就是他这张脸,但也嘲笑居多。
所以,有一天,当弥河师叔说看中他的才华,想教他分担一些寺里的俗务,他忙不迭地答应了。
从此,他的人生再无明日。
他试着反抗,可惜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