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放在木桌上靠着墙根,院子里摆上凳子桌子,坐了一院子人。
放着DVD,还得有个小孩不停打扑到电视屏幕上的蛾子和飞虫。
院子里也是此起彼伏巴掌声,这个季节山村已经开始有蚊子了。
李英琪看到余自新手臂和脚腕上都是红红的蚊子包很心疼,“这里蚊子怎么只欺负你?”
余自新笑笑,“不光是蚊子。”
睡觉时李英琪明白了。他和刘洋的床板、席子缝里到处是白色蜡油,里面凝固着大大小小粉红色的虫子。他从没见过这东西,刘洋说是臭虫,吸血的。
山村夜晚很冷,蚊子也不活动了。他们的被褥枕头上除了阳光和稻草的气味,还有股硫磺皂的气味。正要睡着,楼下不知什么地方“咚”一声响,隔壁余自新说:“没事,是抓到老鼠了!”
很快又有几声重物落下的声音,不久还有铁盆蹭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拖拉的声响。
刘洋嘀咕,“这她每晚怎么睡着的呢?”
说是这么说,他和李英琪很快也睡着了。坐了一整天车,太累了。这一路的山路极为险峻,有些路段车子要紧贴山壁开,另一边就是万丈悬崖,不请当地人司机真不敢开。
第二天早上洗漱时,他们见识了余自新已经娴熟的捕鼠技术。昨晚那些咚咚响的重物全是就地取材做的捕鼠夹——生锈的搪瓷脸盆、不知道桌子在哪儿的木头抽屉、水桶……什么她都能用来捕鼠。
她临睡前把一块馒头蘸上菜汤,撕成小块,放在脸盆、抽屉下面,盆边缘再放一个陶瓷小酒杯,老鼠一钻进去,酒杯滴溜溜转动,盆就扣下来了。
搪瓷盆里扣的那只特别大,几乎像只小猫,难怪能拖动盆子。
村中群狗像是知道开饭时间到了,一早就在门口徘徊,余自新吹个口哨,它们蜂拥进来,有的老鼠水刑后还没死透,就地被群狗补刀。
李英琪和刘洋再次目瞪口呆。
余自新指着几只小狗,“这几只特别勇猛,我特意培养它们不怕老鼠,希望以后它们能当捕鼠犬。”
到村长家吃过早饭,刘洋悄悄跟表妹说,“这里也太苦了。”他们的老家十几年前也比这里要强不少,这里是真的一穷二白,啥啥都没。除了老鼠。
余自新笑笑,“听前辈说夏季更可怕,下雨后旱厕和阴沟里的脏污会满到街上,老鼠就在脏水里游。”
刘洋头皮都麻了,“那人不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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