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双方都留足了旋转余地。
最主要的是给钱效云和老李留了接受事实的时间。
签好协议那天晚上,李婉晴叫余自新出来庆祝。两人到阿香居酒屋一醉方休,在余自新的小家胡乱睡了一晚。
第二天是周六,李婉晴和余自新却都早早醒了。
李婉晴望着窗子,“像是要下雪。”
余自新喃喃,“姐,现在还不到九点呢,太阳没出来,天当然灰蒙蒙的。”
海市往往要到最冷的一月二月才会意思意思下一场两场,十二月下的总是雨夹雪,小雪珠子打在雨伞上沙沙响,还没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又潮又冷。
李婉晴沉默一会儿,问余自新,“你能陪我去见个人么?”
余自新欣然答应,“行啊。谁?”
“吴岚。”
吴岚几天前做了人工流产。在海市最好的妇产科,最好的医生,全麻。没有什么痛苦。
就像来了次月经。
甚至还没平时来月经那么疼呢。
但是她自己知道,她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李婉晴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完全没料到,原先准备的那些话现在全用不上了,而且,现在还谈什么呢?
但她还是决定赴约。
李婉晴约在静安区一家酒店的咖啡厅。
吴岚全副武装,香奈儿包包,最好的首饰,精心画了妆遮住苍白的脸和嘴唇。
可李婉晴穿的很普通,头发用黑丝绒橡皮筋绑在脑后,面前摊开着考研资料,上面用两种颜色的笔写着注释。
她抬头对她笑,“坐吧,你想喝点什么?这里的黑森林蛋糕很好吃。”随意得好像在自己家的客厅里。
吴岚忐忑坐下,等着李婉晴开口。
李婉晴只想知道一件事,“是谁教你去学校接我女儿的?”
吴岚冷冷道:“没人教我!我也没想过要害她!我只是——我……”她突然哭了,“我害怕呀。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一直都有吃药的,怎么会怀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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