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自新一边吃一边翻国画课的讲义,玄关突然有响动,她站起来向外一看,大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方悦棠!
她愣了愣,放下面包片,“你好?是婉晴姐……”
方悦棠挥了下手,面无表情,声音平静,“我知道她让你借住在这里。”
他朝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打量客厅的布置,似乎颇不以为然,走到餐桌前时,他随意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
专程?
余自新抓了张纸巾擦擦嘴,后背挺直,靠在椅背上,“请问有什么事?”
老实说,方悦棠相貌堂堂,但他这厮就是让人看着不顺眼。
余自新每次一见他就想起上辈子他是怎么抛弃媛媛的,再想到他打击李婉晴的自尊、PUA她那一套,旧恨新仇叠起来,真是想对这个渣渣hetui。
方悦棠看到这个小女孩一点不怕他,好像还隐隐有敌意,稍微有点惊讶,“你和婉晴算是朋友,我希望你劝一劝她,不要再折腾了。”
余自新的两手在餐桌下攥成拳,压抑怒气,“她怎么折腾了?”
怎么折腾了?
方悦棠盯着余自新冷笑,“自从她认识了你,又是学法语,又是换工作,现在又要考研,想要全职上研究生,好好的日子不过,不是折腾是什么?”
他向前倾,语气和眼神明明白白带着威胁,“她现在还想离婚。也是你撺掇的?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余自新脑袋里有根血管嘣嘣乱跳,我撺掇的?我特么有一千句脏话要讲。
她深呼吸,尽量维持平静,“你认真问过她为什么要考研么?你知道她现在每天的工作是什么吗?他们科室里有几个人,都是什么学历?她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要报考什么专业?”
方悦棠皱着眉,余自新笑了,“看来你不知道,也不关心。那你知道她上一次去理发店是什么时候么?她现在体重多少?除了我,她还有哪些朋友?”
余自新等了等,“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早就对她的生活完全不感兴趣了。你在乎的,只是她作为你妻子的功能,可你忘了,她不是一个摆设,不是一台电视机,她也是个人!她有感受,会思考!她为什么要和一个对她漠不关心的人继续在一起?”
方悦棠被激怒了,“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婚姻?”
余自新呵呵一笑,故意说:“怎么不知道?政治课都教了,婚姻是一种压迫制度!马克思说的!”
方悦棠阴沉着脸看了她一会儿,又转变了态度,“小余,你比我们年轻二十岁,你对爱情对婚姻的理解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婚姻在我们看来,是两个各方面匹配的人的联合,爱情,是在匹配的基础上产生的。她现在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离开我,她接下来怎么过?她想过要受到舆论的压力有多大么?想过她父母会怎么想吗?想过媛媛的感受吗?人不能太自私了。我来找你,是知道你对她的影响有多大,你要是真当她是朋友,就好好劝劝她,提醒她想想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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