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怎么跟当年的她一个调调?当初的她也是脑袋里有水。
她深知爱情脑里的水不可能一下就拍出来,只好换个角度提醒大姐钱是英雄胆,顺便再搞搞策反,“姐夫家的钱你不算计,那你自己的呢?明天都要办订婚酒席了,爸妈跟你说过要给你多少嫁妆吗?”
宋秋凤一怔。她一向听话,爹妈让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既然说过她的工资是存着给她做嫁妆的,那……难道他们还会骗她?
可确实像小妹说的,他们到现在也并没说一句关于嫁妆的话。
“你们厂里其他女工定亲的时候人家爸妈给多少嫁妆?”
“最少也有两万。”
“你还是问问爸妈吧。”宋招娣为大姐发愁,她现在看23岁的大姐,完全是老大妈看小姑娘的心态,“咱爸整天喝的醉醺醺的,咱妈又没主意,别到时候在你婆家人面前闹出笑话。”照这公母俩的性子,怕是一万也没打算给。
秋凤没心洗菜了,跑出去找宋大明李桂香。
宋招娣看着大姐背影叹气,唉,大姐是个老实疙瘩,跟过去的她一样,受了委屈只会默默流泪。
她被惹急了还会抱怨几句,大姐更胆小,哭都只敢偷偷哭。可在她和罗志安在海市做肝移植手术时,罗志安家没人来,宋大明李桂香也不管,只有大姐,从没自己出过远门的大姐,胆小的大姐,第一次不怕得罪婆婆,把两个女儿丢家里,自己坐着火车去海市照顾她一家三口。直到两周后她能下床走路才回家。
她希望大姐得到应得的嫁妆。
可是,过了大约半小时,大姐两眼红红回来了。
“怎么了?”
小妹一问,秋凤再也忍不住,哽咽说,“他们……他们竟然打算只给我八千块!”
她打了六七年的工,起初工资就四百多,四年前进了外资合营电子厂,工资慢慢长到七百多,再加上加班费,一个月有一千出头,要是工厂赶工大订单一天得干上十六个小时,就更多了。
同在工厂的小姐妹们发了工资就去买衣服买吃的,她呢?她把每一分钱都攒起来寄回家,这么些年寄回家的钱有快七万呢!现在是个什么结果?八千!
虽然对宋大明李桂香的无耻早有心理准备,这个数目还是让宋招娣震惊。
“那姐夫家打算出多少彩礼?”
秋凤捂着嘴低声哭,“五万八。”她的嫁妆就彩礼一个零头?这叫她婆家人怎么看得起啊?她又不是没给自己攒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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