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隔着三百年的沉睡,又或许是因为他空白的记忆。
他被她带出无望海时,是一张无暇的白纸。
他是剑灵,本该不染红尘的。
但她所修并非无情道,她的剑也并非无情剑。
全然隔绝于世的无情,虽无暇,却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非白生而有灵,既有灵,那便生而有情。
这世间虽然时有污秽肮脏事,但她既然把非白带出来重见了太阳,总也该让他见过红尘和纷繁人世才好。
既如此,就得帮他把他失去的记忆找回来。
有了记忆,人心才能漂泊时有所依靠。
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
非白缓缓敛起眉,极黑极深的眼中蕴着不解。
“我总觉得我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非白轻声说,“可能也算不上认识,但她,或者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一定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剑灵会失忆,这也是件很神奇的事。
“你之前说想起来了一部分事情,是什么?”
非白眼眸低垂:“想起来了一个男人。我好像和他有着很深的关联,他带着我去战斗,那场战斗应该很艰难,后来我就被遗落到了无望海,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想起来一个男人?
祁念一想起了封存于非白剑身之上的师尊的信。
该不会是师尊吧?
“但你不是说,我是你唯一的剑主吗?”祁念一不解地问,“怎么又多出一个男人?”
“他不是我的剑主!”
非白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那个人可能跟我有某些关联,但是他并不是我的剑主。”
他顿了顿,声音缓和下来。
“我就只有你一个剑主,我绝对不可能认错的,这是刻在我灵魂里的东西。”
之后,便是一路无话。
许久后,祁念一才说:“我其实挺好奇的,铸造你和另外六把剑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看着非白的侧脸,还有一句话没说。
白泽死后,天地无灵。
她此前遍访铸剑师,得到的答案都是,此间世天地,绝无可能有剑灵的出现。
那你又是从何而来呢。
非白思路完全跑偏了,他想起来那柄紫水晶剑上的铭文,嫌弃说:“那种登徒子有什么好好奇的。”
祁念一睁大眼睛:“什么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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