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夜色挡不住宫凌州锋锐艳丽的容颜,他眼尾飞红,额心缠绕深红的魔纹,宛如一尾芍药,将要把夜色烧灼,斜飞的丹凤眼波光潋滟,此刻如同跃动着火光,耀眼夺目。
而且,是暴怒的火光。
祁念一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摸着下巴:“三师兄,这身衣服还挺称你。”
安王府的侍女服是粉色,宫凌州平日里喜着黑衣,压住了眉宇间的艳丽,此刻穿上安王府粉色的侍女服,只需三分,便能衬出宫凌州的天姿国色。
要按祁念一的想法,她三师兄最适合的应该是鲜艳的大红色。
但这些话她是不敢说的,不然一定会被宫凌州一顿暴揍。
没办法,修为差太大,她打不过。
果然,宫凌州扯下面纱后大马金刀地迈步前来,愣是把粉色的裙子走出了虎虎生风之感,叉着腰,逼视祁念一:
“今日之事,你若是说出去,三个月前你偷喝光了大师兄的藏酒库还让二师兄帮你顶包的事情,我可就不帮你瞒着了。”
祁念一立刻换上真诚笑容:“三师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穿着女装在王府里当侍女的消息说出去让别人知道的。”
她竖着手指保证:“我也绝对不会笑你的。”
身旁非白笑得整个灵都在颤抖,已经替她笑完了。
宫凌州拳头紧了。
他在祁念一头顶狠狠敲了一下:“快带路,要躲去哪里?”
非白笑完,还幸灾乐祸:“哎呦,被打了。”
祁念一捂着头,带着宫凌州又绕了几个弯,最后在一条红墙绿瓦的院墙外停下,这里夹在两座巍峨府邸的中间,面前是一条格外宽阔的小巷,从外望去,里面是空旷一片,只是时不时传来清幽梅香,瞧着远处总显得有些模糊。
每日来来往往的人,似乎从未觉得这里这条巷子有些过于空旷和宽敞了。
宫凌州指着小巷边的两座府邸问:“翻哪个?”
祁念一闻言,满脸一言难尽地瞥了宫凌州一眼:“三师兄,我怎么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呢?”
她往前走了几步,凭着记忆很快就撞上一道无形的隔膜,便将掌心按了上去,空气中,阵盘无声亮起,这个宽阔的巷口像是拉开了无形的帷幕,在空气的扭曲波动中,眼前的一切清晰了起来。
无形隔膜消失,宫凌州跟着祁念一走了进去。
迈步进入的瞬间,他发现,自己竟是身处一座极其豪华的宅邸中,方才巷口的竟是一个伪装禁入的结界,只有限定的人才能进来。
在他们进入后,巷口的阵法关闭,空气再次扭动起水波似的斑纹,恢复成了空无一人的小巷。
深红的院墙上匾额高挂,上书三个大字——公主府。
祁念一掸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看向院内,有些怅然。
“这里还没来得及建成,我就离宫了,回来送走父皇时来过一次,走的时候就被大师兄布了个阵封起来了,这还是第二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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