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安不可置信道:“那你的剑法是谁教你的?”
祁念一不解:“沧寰教习啊,前辈你也是沧寰弟子,沧浪剑难道不是沧寰学堂教习都会教的吗?”
易承安眉头紧锁:“我说的不是沧浪剑,是你的剑意。”
“但我只学过沧浪剑。”
“你修为不及我,沧浪剑也只学了四式,在剑道之上,本不该如此强,但你剑意极为精纯,堪称当世罕见,你的剑意从何而来?”
祁念一垂眸思索了一会儿。
对于剑修而言,剑法是基、剑式是招、剑骨是本、剑意是魂。
当世剑修将这四者并称为剑者四心,四心皆具,方能成就无上剑尊。
如今世人公认的,天下唯一的剑尊,青莲剑尊,就是具备了剑者四心。
其中,剑骨也分先天与后天,先天剑骨千载难逢,到如今也只有青莲剑尊和他的亲传弟子楚斯年拥有,天生怀有剑骨的人,在剑道上天生便比旁人更加有优势,他们的身体就是当世罕见的神兵利器。
祁念一并非天生剑骨,她习剑之时就知道。
大师兄那时就提醒过她,以她的体质,其实并不适合习剑,她天生灵感敏锐,更适合做法修,但她拒绝了。
“我的剑意……来自我自己。”
来自她盲眼在修行之路上跌撞的每一次感悟。
“这不可能。”易承安果断道,“剑修习剑,最难的便是第四心剑意。”
“剑法能学,剑式能练,剑骨能锻,唯有剑意极难形成,一个剑修,至少也要到化神境出鞘期,才能够勉强摸到剑意究竟为何物,如你这般年轻的剑修,通常都是师长魂授剑意才能够领悟,你怎么会——”
他没说完,看见祁念一平静的神色,这才想起来。
两百年前,他同她的师尊交手时,对方也不过筑基境,却也凭借一手精纯的剑意,越级胜了他。
那他如今为何不能相信,他的弟子也能做到一样的事情呢?
只是……
“你和他的剑意真的太像了,很难相信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师徒,他没有教过你。”
祁念一坐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问一个外人似乎很奇怪,但祁念一也没有别人可问了。
她对于墨君这个人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江湖传闻。
师门的三个师兄是绝不会告诉她的,灵虚子掌门对于师尊的事情也很避讳,不会在她面前讲太多,她所知道的墨君的事迹,全都来自于道听途说。
比如他高冷寡言,时常身穿一件玄色长袍,带着银色的面具,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那时祁念一还不理解墨君这两个字在大陆上意味着什么,她还天真地问大师兄,既然无人见过,岂不是很容易被冒充?
那时温淮瑜和晏怀风笑得肩膀直抖:“傻念念,天底下唯一的大乘境修士,谁敢冒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