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心乱如麻的胡思乱想时,裴氏起身走了过来。
完蛋!
云珏脑子里一句一句过滤开场白,要说点什么好呢?
没想到,母亲一走过来,对着她的后背就是一拍!
啪的一声闷响,没蓄一点力气,云珏直接咳了两声。
“舍得回来了!”裴氏开口就喷,全无往日里的温柔和小心翼翼:“你说说我们怎么能不在你的婚姻大事上多想一层,多拦一阵?你这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还说不见人就不见人,也没看你对这婚事多上心呐,你知道三郎那孩子往这里跑了多少趟么?”
家人之间有一种很奇妙的引力。
大概是,面对一件事情,你预感会面对一场惊天动地的尴尬或悲情,迟迟不敢走出那一步,可真正面对时,前一刻所有的担心忧虑都荡然无存,那些仅存在脑子里的设想,都变得非常可笑。
云珏忽然意识到,所谓面对,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而且……
“母亲你下手好狠啊……太疼了。”少女低声嘀咕,惹来裴氏更大的怒火:“你知道我们家的规矩吧?”
云珏愣了一下。
换在从前,她若露出这副样子,他们定要开始哄了。
虽然之后都是她见好就收,但父母的在意并不作假。
而今,他们不哄了,云珏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家规啊,她知道的。
爱哭的孩子多打一下。
只是这么多年,只有哥哥体验过这种家规。
云珏立马不嘀咕了,手折到后面摸了摸背,把事先准备好的理由摆出来,坚强的解释:“我没有乱跑,你们难道忘了我是为什么回来的?今年要是再不能结业,我就成全长安的笑柄了。到时候哪个婆家敢要我啊。”
云庭笑了笑:“也罢,等明日拜访尹府后,你便不用每日带着弟弟妹妹到处玩了,该上学上学,该做文章做文章。你既这么紧张学业,我们做父母的,理当督促起来,争取让你在成亲之前,达到可以结业的水平。”
什么!?!?!
云珏有生以来第一次认识到人可以有多贱。
从前被父母小心翼翼呵护的日子,她怎么会觉得是负担呢?!
如今父母要搞她了,她竟然怀念起以前来。
以前他们哪舍得打她呀,更别提逼着她读书了!
完了,爹娘变了……
不。
云珏定定神,很快冷静。
她不信剩下这招也失效了。
下一刻,她抱住母亲的腰,一边轻轻晃一边哼唧唧,一个调调拐三个腕儿:“娘——不带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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