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试探”两个字一出口,云庭和裴氏的表情又是一变。
赵启还在道:“他这样的人,这样的出身,颜面和声誉是最重要的东西。从前他对你爱答不理,只因陇西和朝廷气氛缓和,他就立刻调转方向,甚至连尊严和面子都能丢掉,你就真的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赵启这话是说给云珏听,也是说给云庭和裴氏听。
其实,关于尹叙一反常态追求云珏的事,他们早已听过许多。
顾忌到云珏的心情,两人从未当着她的面询问过,事到如今,却是不得不提了。
“阿珏,你……”
“谁说他对我爱答不理,突然调转方向的?我们早已在一起,只是中途分开过罢了!”
寂静,整个屋内一片寂静。
赵启如遭雷击,当场呆愣,云庭和裴氏更是瞳孔震动。
什、什么情况!?
半个时辰后,赵程谨被急招回府,一进门,迎接他的就是三堂会审。
如果是在从前,赵程谨大概还能跳起来喊一句冤枉,可好死不死的,他的确是比大家早一步知道真相,以至于面对着父亲和舅父舅母的逼问,没两句就招了。
赵喆当场心虚,略显无措的对舅哥云庭露出歉意的微笑,然后揪着赵程谨就要用刑,罪名是——防守不严,让表姐被长安的小伙子耽误了学业。
赵程谨与父亲冷战大半年,这会儿终于绷不住,抱着父亲的大腿哭嚎冤枉。
管他什么事啊!
云珏有手有脚有脑子,她要跟谁谈情说爱哪里是他能控制的!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控制他啊!
云庭和裴氏终于表态,摆摆手,算了。
他们本来也只是想从赵程谨这里了解更多关于云珏和尹叙的事。
没想到云珏在这件事上捂得这么紧。
赵程谨察觉了云庭夫妇的态度,扯了扯凌乱的衣襟,忽道:“舅父舅母何不坐下来同表姐好好谈一谈?”
云庭和裴氏皆陷入沉默,赵程谨也因此逃过一劫。
……
夜色渐深,云珏倒在房中的斜榻上,两眼放空的盯着顶上的横梁。
彩英在旁陪了她许久,也说了许多宽慰的话。
譬如尹郎君不当是那么狭窄小气之人,今日怕是气急了,缓缓就好。
又譬如她已将过往道出,至少在家中人眼里,尹叙的反常不再是反常,是事出有因。
总之一切都还是在可控范围内,不必难过啦!
云珏听着这些安慰,并没有被安慰到。
晚饭是在房中吃的,直到她吃完饭洗完澡,都要躺下休息了,母亲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