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珏任由他拉着,闻言道:“啊,即便尹相想撮合我们,我也不用在意?”
男人步子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藏了些纠结,但答案并不迟疑:“是,不用在意。”
不等云珏疑惑,他又很快解释:“我想要你,自当亲力而为,由你点头,无需任何人插手。”
云珏笑了一声:“真是怪了,以前你做事更看重结果,只要结果圆满无憾,你并不在意过程如何,由谁来做。如今怎么像是颠倒过来了?”
尹叙未尝听不出她话中打趣,但他并不在意,甚至仔细想了想这话,认真的回答:“以往我以为的圆满,何尝不是一种自以为是?”
“我不过是至今才懂,想要达成心愿,本就重在这个过程中,我做了什么、没做什么。”
尹叙定定的看着云珏,沉声道:“该做什么的时候不做,不该做什么却做了,不过是自以为将获圆满,实则与心中所愿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云珏迎着他的目光,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难得你有这样的感想,可怎么就忘了什么时候做什么事的道理?”她将男人的身体扫了一眼:“伤哪儿了?”
尹叙眸中划过光亮:“阿珏……”
下一刻,云珏手腕一转,绕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轻轻一挣,反握住他的手腕:“我活生生一人,去留还用不着你操心,我先送你回房吧。”
少女的手掌握住尹叙的手腕时,男人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得到了全天下最宝贵的恩赐,眼睛紧紧盯着被她握住的地方,动也不敢动,又像是沉浸在美梦中,怕震碎了梦境。
云珏熟门熟路的拉着尹叙回了房,一路上遇见的尹府下人大抵被告诫过什么话,见着两人时无不垂首别眼,谁也不敢多看多议。
尹叙的房间和从前一样整洁雅致,不同的是,进门便迎来一股药味。
床前的地上有未干的痕迹,就这个痕迹判断,大抵是药碗摔在地上造成的,渣渣早已被清理。
云珏转头看他:“你吃药了吗?”
尹叙也看了眼那滩痕迹,只说:“已经在重煎了。”
云珏点点头,又朝床榻抬了一下下巴:“那你躺着吧。”
尹叙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躺下。
披风解开,隔着薄薄的丝锻,隐约能看到他肩胛处缠绕的纱布。
云珏垂下眼,背着手站在床头。
尹叙上了床却并未躺下,而是靠在床头看向她:“其实不是大事,箭伤入肉不深,也不是致命伤。”
云珏当然知道。
刺杀这种事,随着主谋意图的不同,也分情况。
若真要他死,就直接在兵器上涂毒了,哪有他在这叽叽歪歪的机会?
说不定他要真死了,事情反而闹大不好收场。
刺杀却不致命,更多是恐吓和警告。
可他之所以招揽上这种事,多半是因他从魏王事件后至今的所做作为招人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