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她自以为四平八稳的心态,竟在被尹叙堵到墙角的三言两语撩乱。
一个过气情郎,胡言乱语几句,就想搞她心态!
哪怕过往种种还未从心中彻底拔除,也忍不了了。
“哼!”云珏越想越气,猛一拍案,桌上的茶盏都跟着颤了颤。
在旁奉茶的彩英抖了抖,心里暗暗嘀咕,到底是说了什么,叫女郎动了真怒,那位还能手脚健全的离开?
云珏回房呆了一会儿,火气消了大半,又饮了几碗凉茶,这才杀去赵程谨跟前。
“你跟我说说,你都同尹叙胡说八道什么了?”
面对少女的质问,赵程谨才是真的四平八稳:“没说什么啊。”
“少跟我装!你不是约他打架了吗!?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可疑!”
赵程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他说什么了?我看你气的不轻,不如你说说,我们好对对词儿,看看是不是我说的?”
云珏险些被未出口的脏话噎道。
她劲劲儿的眼神用力的瞪了赵程谨一眼,扭头就走。
毛病,都有毛病!
这一夜,云珏难得的失去了自己的优质睡眠。
她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那些她早不去想的事凌乱又颠倒的出现。
她梦见自己还在山中的日子,穿着灰扑扑暗沉沉的小褂子,坐在门槛上遥望来路。
一转眼,她就回到了家,穿上了漂亮的裙子,系着讲究的花带。
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落在她腰间,带着灼热气息一把扯烂了她的腰带……
又梦见自己被挟持着赶路,最后被丢下了吊桥,掉进水里。
慌乱与窒息间,一双有力的手臂缠上她的腰,将她捞出,她看着面前的尹叙,哭着在他面前尿了裤子……
睁眼的时候,天已大亮,云珏半点睡眠后的神清气爽都无,拖着笨重的步子迈向国子监大门。
一进教舍,忽然有许多双眼睛瞄过来。
这眼神,恰似她从前在国子监的情形一样,带着满满的探究。
若一定要说哪里不一样,大概是从前那种探究,多少掺杂鄙夷与不屑,如今的探究,则是一种微妙的激动与……羡慕?
云珏秀眉一拧,莫名其妙。
但很快,她就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坐下后,那些眼神还粘黏在她身上,可板凳都还没坐热乎,这些眼神忽然齐齐转向大门处,又从大门方向一路移回她身上——一道身影出现在云珏的余光里。
云珏转过头,就见尹叙端着个食盒站在一旁,那食盒还挺眼熟,像是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