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云珏的事长辈们一向讳莫如深,他更是无从得知。
但后来渐渐长大,见着这个备受宠爱的小表姐,赵程谨就酸了。
凭什么她能这样那样,我就不能这样那样。
因为太酸了,年长些的兄长少不得把他拎到一边耳提面命。
云珏本就是不一样的,若非福大命大,她可能早就死了。
于是,赵程谨第一次听说了小表姐的过往,不过也是囫囵的一段儿,大概是云珏出生没多久就被送走了,直到几岁时才被接回云府,正值多事之秋,叛军竟里应外合将云珏绑走了。
两相对峙时,叛军以云珏的命做要挟……
赵程谨讲到这里的时候,尹叙手脚发凉,暗夜盖住了他脸上的苍白。
赵程谨又立刻说:“其实舅舅舅母并没有真的要放弃她,当时那个情况,只有主动出击,假意作出放弃的姿态,才能乱了敌人的心态……”
他唯恐尹叙把陇西想的多么残忍无情,连声解释。
可尹叙沉默的很,连一个字都没反驳。
赵程谨越说越乱,干脆快刀斩乱麻:“总之,她还是被救下来了。这也是她多年来备受宠爱的原因。”
“我想,这大概就是她心中的坎儿,她应当是害怕被抛弃的。所以,局势最紧张那一阵,她押着我等在长安,或许不止是因为舅母事先那一句没头没尾的交代。她自己心里也不希望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不过是自己跟自己博弈罢了。”
说着,赵程谨看向尹叙的眼神多少带了点怨念,其深意不言而喻。
你,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做了她最不喜欢且难以接受的事。
怪不得她彻底抛弃你。
“尹叙。”赵程谨低声喊他,夜色里,他看不太清尹叙是什么反应,只管说自己想说的话:“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鼓励你重振旗鼓再和她好上。”
“舅母说,从她随军出战开始,心里就跟着藏事了。”
“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在了解她的人面前,那些异常根本一览无余。”
“你们好不好的了没人在乎,我们只希望她好好的。”
这话说完,又是一阵沉默,少顷,尹叙再度扶着墙站起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赵程谨懒懒靠墙:“劳驾,帮我把马车叫来。”
尹叙站起时,背微微有些佝颓,他走了出去,没多久,三勤就来将赵程谨搀扶上马车。
送走赵程谨,三勤慌慌张张折回,手忙脚乱找药。
要命嘞,郎君居然出去跟人打架,这要是让相爷和夫人知道了,非得剥她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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