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珏起先还盯着车窗,掠过的风偶尔撩起一角,会露出外面的景色。
盯了一会儿,她有点受不住了,转过头来:“你看什么?”
尹叙坐在她对面,上车后眼神就没离开过她,看着面色不善的少女,他笑了笑:“你若不喜欢,可以叫我别看。你并未阻拦,我以为是可以看的。”
云珏心里一咯噔,隐隐觉得面前的男人好像有些不同。
她已经不怎么想以前的事了,但在此刻,往日里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全都涌现出来。
若是从前,大概只有她捧着他的脸要他看的份儿,哪有推开他不许看的。
男人说起骚话来,果然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云珏一脸冷漠:“哦,那不许看。”
尹叙当真垂下眼,目光只及她的鞋边:“好,不看。”
云珏:……
……
再次跨入国子监的大门,云珏明显觉得这里的氛围较之一年前不同。
人多了,气氛活了,一股蓬勃朝气油然而生。
不像以前那般,时时刻刻都带着一股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走路快两步都显得人不庄重。
不止如此,国子监内扩建了好些教舍,当初他们入学时,女学只有一个教舍,如今竟也分了好几个,还都有个雅名儿。
但云珏很快意识到,问题不在这里。
人活于世,有哪些尴尬的瞬间让人想立刻掘地三尺?
对云珏来说,大概就是,昔日的同窗换上了严肃工整的官服,于人前训话堂中讲学,而她还穿着素白的学生制服,和一群比自己小的娘子们站在一起静听。
“谢博士,奉圣人之命,从今日起,长宁公主将与明慧堂的娘子们一起上学。”
吧嗒。
谢清芸从书案里抬起头,见到老熟人的瞬间,手里的笔都掉了。
谢清芸:……
云珏:……
尹叙刚到国子监,崔祭酒便派人来寻他议事,他功成身退,留下谢清芸和云珏大眼对大眼。
云珏挠挠鼻子:“那个……”
说点什么好呢?
真巧,我们又是一个学堂?
谢清芸率先出口:“若你以为是我做此安排,那就大错特错。”
她早已知道圣人的旨意,也多少猜到点由头,只是没想到她出现的这么突然,还被安排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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