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当面扯出来,是想撕破脸不成?
不过,这事并未难倒皇后。
她主掌六宫,若是行事都不知准备预备方案,那还当什么皇后。
虽然这个处理方法有些欲盖弥彰,但好过将气氛闹干。
于是,云朝毓话音刚落,负责此次樱桃宴的其中一个内官就屁滚尿流的滚出来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奴才一时疏忽大意,叫手底下的混账东西们上错了东西,将云家女郎和赵家郎君的樱桃上错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才说完,几个小太监已经捧了重新装盘的特品,欲将那下等品替换掉。
霎时间,云珏小脸一白:“这……”
“陛下。”云朝毓倏地起身,面色严肃——
打起来了吗!要打起来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尹叙竟然觉得圣人和皇后同时战术后仰,连守卫在旁的护军也有些紧张。
可云朝毓只是说:“陛下与娘娘美意,末将替小妹心领,可……她不能吃樱桃。”
不、不能吃樱桃?
尹叙愣住,朝云珏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少女想看着再生父母般看着兄长,眼里都是感激的光。
他不由得想起了此前种种——
大家在书房议事时,别人都在谈正事,只有她掐着颗樱桃往滚烫的茶水里按,却从没喝过茶。
他以为她对樱桃情有独钟,事后让三勤选了新鲜的送给她,结果被她连果带盘给了赵程谨。
原来,她竟是不能吃樱桃的?
气氛凝了一瞬,局势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由于对方完全没有踩在点子上,新君的注意力也被带歪:“为何不能吃?”
阮英珠跟着起身:“启禀陛下,其实小妹小时候是能吃的,可有一次,府里送来了一大筐自肃州樱园产出的樱桃。原本玉门关不产樱桃,但肃州有一处地段得天独厚,恰好辟出一片土地气候都适合种植樱桃的园子,种出来的果子个大鲜甜,相当美味。”
“她年纪小把持不住,竟一个人偷偷将樱桃全部吃光,结果因过量食用发了敏症,浑身发痒痛苦难当,从那以后,她便彻底与这果子绝缘了。”
说到这,阮英珠笑了笑,把话又绕回来:“所以末将见她来参加樱桃宴,面前还摆了樱桃,还以为是她来了长安,连体质口味都跟着变了。如今看来,倒像是陛下与娘娘盛情难却,这孩子年纪小,也不敢拒绝。”
座下,好些掌家的夫人们尴尬得都想替皇后的用脚趾头抠出一座皇宫。
试问她们谁瞧不出那告罪的奴才不过是个顶包的。
可惜,出手出早了。
这欲盖弥彰的,搞得现在更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