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成功的点燃了赵程谨最后的理智。
这里是不是相府已经不重要了,血浓于水的关系也不顶用了,斯文秀气的小赵郎君气到发狂,一把将两个人同时甩开,抓着手里的玉骨扇,跟举了把匕首似的。
云珏哇哇叫着,转身就跑——往院里跑。
“郎、郎君……这……”相府规矩严明,府中的郎君娘子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咋咋呼呼。
尹叙显然被这一幕震慑住了,他闭了闭眼,摇头,还是摇头。
……
赵程谨撵着云珏跑了三圈,三圈下来,整个院子都闹开了。
尹相不在府中,王氏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见着尹叙走进来,连忙询问:“怎么了?”
尹叙先稳住母亲:“无事,是云娘子在与赵郎君嬉闹。”
嬉、嬉闹?
怎么听说是打起来了,还打得六亲不认呢……
王氏有些无措:“没什么大事吧?”
尹叙浅浅一笑:“母亲放心,我这就过去。”
王氏脸上并未显出什么厌恶之色,倒是在听到尹叙的宽慰之语后,捂着心口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
尹叙安抚好母亲,朝后院走去。
等他瞧见人时,那两个人一个神通广大的攀上了屋脊,另一个无可奈何守在屋下。
对峙的局面已然拉开。
站在屋下的赵程谨指着上方,怒吼道:“你……给我下来!”
趴在屋脊上的少女一动不动,嚷嚷道:“有本事你上来呀!”
尹叙的嘴角抽了一下,好气又好笑,但细细观察,又不难发现,站在屋下的人气喘吁吁面色发白,明显是气血不足的孱弱之相,反倒是爬上屋脊的那个,气息稳定面色正常红润,像是完全不累。
这让尹叙不由觉得,她是为了不让赵程谨继续撵着自己跑才爬上屋顶,好让他站着歇一歇。
尹叙摇摇头,终于还是出面解决了此事。
半个时辰后,被云珏偷偷卖掉的越州青瓷和茶饼被原封不动的送到相府,重回赵程谨手中。
赵程谨眼中的怒火瞬间散去,当即将东西拢到跟前,小心翼翼查验是否有磕碰损坏。
还好,买家应当是个识货的,买到之后十分珍惜,东西毫发无损。
赵程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再抬眼时,总算多了些理智。
然而,目光触及那颗从尹叙身后探出的脑袋,怒气不免回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