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程谨下意识的用舌尖舔了舔,糖的香气瞬间在舌尖开出一朵花儿来,令他眸光渐亮,他砸吧砸吧,又舔了一下,逐渐上瘾。
等等!
赵程谨神色一肃,拿下抵在唇上的糖人举在手里,一副“小孩子才吃这种东西”的表情:“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云珏:“我买的糖人呀,买了好多的,可是冯生想吃,尹叙也在场,我便给他们分了。”
她握拳捶捶胸口:“可是阿姐怎么会忘了你呢,知道你喜欢甜食,专程给你带回来的!”
这话一说,赵程谨已经把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忘了一半儿。
他正了正神色,“嗤,谁稀罕。”说完,舌尖又轻轻舔了一下。
嚯,还挺甜。
云珏看在眼里,趁热打铁的聊起了煎茶的话题。
赵程谨是陇西名副其实的贵公子,毕竟自小家教严明,举手投足皆比着典范之仪来学,就连兴趣爱好也十分的高雅。
弹琴能引蝶,下棋无敌手,煎茶更是颇有一番造诣的拿手绝活。
除了日常煎茶饮茶,赵程谨有着所有爱好痴迷者共同的恶习——囤货。
在云珏的记忆里,赵程谨光是茶具就有不下十套,春夏秋冬各有一套,喝不同的茶也有不同的匹配,从作用上又分会客用、练字用、弹琴用……
更别说他一枚又一枚高价买回的茶饼,每一枚都要用专门打造的木盒珍藏,像极了那些纳妾入府的男人,一个个接进来,又送入辟出的院子安置,时而还弄出来赏玩一番。
相反,云珏对这些全无兴趣,比起茶,她更喜欢酒。
是以,当她主动提及煎茶这个话茬时,赵程谨意外之余,原本要说什么已经全忘了。
“好好的,怎么想到要学煎茶?”
云珏半个身子都趴在书案上,两手呈花儿状捧着下巴,眨巴眨巴眼说:“因为我今日才发现,煎茶竟然是如此高雅的一门学问!一想到你擅好此道,阿姐便由衷的觉得,你!真!厉!害!”
赵程谨不可一世的挑了挑嘴角,同样用一种感慨的眼神望向云珏:“我早先也劝过你,身为女子,休要总是在男人堆里打转,培养品性情操才是正道。而琴棋书画茶,都是极好的打磨方式。你能领悟到这一点,也是不错的。”
是是是!云珏完全顺着赵程谨的话,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时而以身为他的表姐为荣,时而又以自己品性和情操尚有残缺而遗憾。
她现在十分想打磨自己,若能有热心的表弟助一臂之力,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是年轻两岁的赵程谨,被漂亮的表姐这样一番吹捧,会自脚底升起一股豪迈的荣耀感直冲天灵,然后晕晕乎乎忘了自己是谁,任人摆布。
可惜,他已不是了。
赵程谨表情木然的举着糖人,无情戳穿:“有事说事。”
显然,糖衣炮弹没击中对方。
云珏眼珠一转,手掌撑着案面慢慢站直,两手抬起,食指扭扭捏捏的对啊对,嗲嗲的说:“人家,想要一套茶具和茶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