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现在就将嘴皮子操练起来呀!
终于,赵程谨饭也不吃了,愤然退场。
云珏吃完便回了房,不多时,彩英匆匆跑来,焦虑的提醒:“流芳说,找郎君回房便开始写家书,女郎,郎君会不会同家中告你一状啊?”
云珏正在用香膏敷脸,僵着脸含糊道:“他不告状就不是赵程谨了。”
彩英扶额:“您就不怕将军和夫人看了信,追来将您打一顿么?”
云珏仰躺在斜榻上,身边一扇窗户大开,抬眼便可见夜空一轮弯月。
她难得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声道:“若父亲母亲此刻就出现在面前,打我一顿也不错啊……”
彩英满以为云珏会放出什么没有求生欲的狠话,闻言却是一愣,脑子里不由想起一件事来——
起来时的路上,女郎也曾因思乡露出过这种神情。但她都是躲起来一个人想家。
其实,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姑娘,纵然再坚强,心中终究留着一抹柔软。
之后赵郎君突发恶疾,直接卧床不起,成了压到女郎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得尹家郎君相助后的一个晚上,彩英看到自家女郎和尹三郎一道从外面回来,她手里全是吃的,满脸都是笑容。
从那以后,云珏再没有露出过想家的样子,反倒迷上了尹叙,无时无刻不在念叨他。
直到今日,云珏忽如其来一句话,彩英才终于又窥见几分思乡之情。
这一瞬间,彩英忽然好奇起来。
女郎从小到大也没少见过优秀出挑的郎君,可比起儿女情长,她更在意吃喝玩乐。
到底是为什么,让她一来长安就真心真意扑在了尹家郎君身上?
……
次日,云珏早早醒来,哪里还有前一夜的淡淡伤怀?
彩英知云珏属意尹家三郎,对冯家只是顺手相助,所以没把今日的赴宴看的太过隆重。
没想到,云珏竟为了穿哪件衣裳苦恼了小半个时辰。
彩英迷惑的歪头:“女郎,您很在意今日的邀约吗?”
其实她想问,您很在意冯家郎君吗?
云珏性子跳脱,又爱玩爱闹,往日里并不喜欢太复杂的装扮,加之天生丽质,披个麻袋都能显出几分自然淳朴的风情,就更少在这上头费神。
云珏睨她一眼:“你这叭叭的功夫,衣裳都选好了!”
彩英震惊,这是真的很看重啊。
她有些不懂了。
最终,云珏挑了一条水蓝色的及胸长裙,月白窄袖上襦,肩头绣一朵张扬绽放的白牡丹,淡黄蚕丝披帛绕臂轻垂,又于行走间翩然翻飞。
当云珏自垂帘后走出时,赵程谨刚好找来,身后的流芳手里捧着为她准备的伴手礼。
说归说,骂归骂,她真要去做客,他又不能漏了云府的礼数,该操办还是得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