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芸原本还想为尹叙辩解,可她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就被闻讯而来的家奴带走了。
男学斗殴之事万一传至御前,若让谢清芸的名字夹在里头,损其清名就遭了。
其他人领着罚,冯生和尹叙则被叫到了博士厅中问话。
崔祭酒屏退左右,沉着脸询问整件事的经过。
然而,冯生从冲动中清醒过来后便陷入沉默,面对崔祭酒的追问不发一言。
崔祭酒盯着他看了片刻,转而问另一个:“尹叙,诸学子指证冯筠盗用你的词句,以不当手法得到榜首,你有何话可说?”
尹叙正身直立,眉眼冷清,淡淡道:“学生无话可说。”
崔祭酒眼神微变,语气加重:“你也无话可说?”
尹叙:“学生人微言轻,亦深知寒窗之苦,岂可三言两语定论?若祭酒觉此事重大,不妨上呈御前,由圣人定断。”
“圣人定断?”崔祭酒似是听了个笑话。
“圣人日理万机,若学中一点小事都要上呈御前,那还要我们这些学官做什么?”
言罢,崔祭酒沉声道:“教不严师之惰。说到底,叫你们这般放肆,是我们管教不严。”
“既然你们二人都无话可说,今日回去除去罚抄之外,再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写出来,孰是孰非,总要有个结果。”
言及此,崔祭酒忽然加重了语气,隐有警告之意:“若明日你们还是这种态度,这小小的国子监也供不起你们这些大佛!”
尹叙眼神轻动,眉头蹙起,还没开口,却听冯筠先一步回道:“学生知错。”
明明前一刻还沉默不语的人,这一刻却恭恭敬敬,像是被崔祭酒最后一句话震慑住。
冯筠家贫,只有一老母供他读书。
若非圣人新政叫他们这样的学生有了读书条件,如今怕是早已被生计抽去全部心力。
崔祭酒眼见冯生态度改变,眼尾一挑:“这么说,你承认了?”
冯筠眉头紧拧,指尖发凉,久久没有应声。
崔祭酒凝视他片刻,又扫了一眼尹叙,神色变幻莫测,而后和声道:“罢了,谅你初犯,回去好好反思,若态度诚恳,也可以大事化小。”
冯生眼神几动,态度再添恭敬:“多谢祭酒。”
“你们回去吧。”
冯筠再无犹豫,后退几步,直至门口时才转身出去。
与此同时,一个潜伏在门边的身影悄悄溜走,直奔教舍。
教舍的人还在苦哈哈清扫,打探消息的人一回来,场面立马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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