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大概是搁在人海里,怎么都找不出来的那种。韦姌见惯了长得好看的男子,像宁海这样普通的,自然是没放在心上。要不是当时神技出现,预示了这个男人与孟灵均之间的关系,她大概很快就会把他忘了。
韦姌坐下来,并没有摘掉帏帽,径自说道:“宁先生是聪明人,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吧?关于这次劫案的线索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宁海一笑,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作为故人,夫人就不好奇我为何会在澶州?”他的手腕上缠着一串檀木佛珠,每一颗上面都刻着不同字体的福字,每一个都有说法。珠子的表面十分光滑,想必是常年被人触摸的缘故。这种佛珠韦姌在蜀地见过,价值连城,一般人还真的买不起。
韦姌的口气很平静:“先生若想说,我自然洗耳恭听。先生若不想说,我也不强求。”宁海是商人,商人无利不图。就算他手上真的有什么线索,恐怕也不会轻易交出来。
“我此行来大周,有些公事,也有些私事。前阵子听闻故人在此,特地赶来一会。故人有急事离开,临行前托我对夫人照看一二,我想想别的事帮不上,也就这一桩了。”宁海温和地说道。他是个没有棱角的男子,圆滑世故,言谈得体。若不是因为神技的预示,韦姌也不会对他有这么深的防备。
等一下,他所说的故人是……
“你认识顾慎之?”韦姌马上反应过来。顾慎之做药材生意,难免会结实五湖四海的人。而且他刚刚离开。
宁海点了点头:“正是。所以夫人不用担心我另有所图,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包,推到韦姌面前,“被挟持的人中,恰好也有我的朋友。我的这个朋友平时爱好摆弄些香料,而他身上所带的这款香料又很特别。”
韦姌展开纸包闻了闻,的确是很独特的香气,有些像顾慎之以前调的神思香。闻过之后就不会忘了。
“他被劫持之后,我就收到消息了,也一直在暗中寻找。我的眼线说,在澶州的清丰县,一个人身上有这种香味。他跟踪之后,发现对方在一个村庄里落脚。这是具体的位置。”他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块羊皮地图递给韦姌。
韦姌没想到他已经将对方藏匿的地点都找了出来,刚要开口,宁海又说道:“我的眼线虽广,但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对方人数不少,又把抓走的人分散在几处看押,我不敢贸然动手,怕坏了大事。你们若要人指引,就在当地寻一个姓王的教书先生,拿着这个羊皮地图给他,他自会帮忙。”
韦姌知道有很多商人手眼通天,可没想到这人竟如此神通广大,明明是蜀人,却可以把手伸到大周一个普通州府的县里。这种能力,不得不让人生起发自骨子里的忌惮。
她道了谢,将东西都收好,好奇地问道:“先生如此相帮,就因为和顾慎之是朋友?在蜀国的时候,你并不知他是我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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