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原本还在猜测这半路杀出来的男人到底是何来历,见到黄观下跪,始知这人当真是大名鼎鼎的太原郡侯,难怪身手这般好!一时之间,萧铎的身旁黑压压地跪了一片人。
萧铎这才松了手,被他制住的那两个军官连忙跪地求饶,那嘴里被塞着头巾的人,只能“唔唔唔”地发出些急切的声音。他刚才骂了萧铎什么?“爷爷问候你的祖宗十八代!”、“你大爷的龟儿子!”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应该……不会被杀头吧?
萧铎径自越过他们,走到黄观面前停下,背手道:“跟我进来。”
黄观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用手狠狠指了指那两名闹事的军官,跟着萧铎进到帐中了。这帅帐里头布置得十分简陋,萧铎面色却缓和下来,走到帅椅上坐下。
黄观连忙取了巾帕递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您不是应该在澶州……”
萧铎接过巾帕,边擦手边严厉地说道:“我有事,微服出行。倒是你的兵该好好管管了。军中严禁玩关扑,你这个主帅不晓得么?何况青天白日,两个将领因为这等事就在营中大打出手,若是传了出去,我大周以后如何治军?”
黄观低头,面有惭色:“殿下说的是,末将一定严加管教,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其实他也有难处,守边关凄苦,再不给将士们找点乐子,谁愿意受这罪啊!
萧铎也不跟他绕弯子,问道:“我从九黎那边过来的,你派去九黎山下的官兵是怎么回事?”
黄观愣了愣,斟酌了番才回道:“末将实在是逼不得已。先前,有探子回报说,看见面生的人在九黎山进出,属下便派人去问了一声。哪知派去的人回禀,九黎的大酋长和大祭司都不肯见,反而冒出来一个什么族长的把他打发回来了,还说九黎的家务事不用我们这些外人插手。末将心想那就不管了吧,总归殿下只要末将看护着他们就好了。可前段日子从山上逃下一人,说九黎族内部哗变了,要选新的大酋长,现在整个寨子都被一些来路不明的壮丁给看起来了。末将派人去打听,说是原来那位大酋长把族中世代相传的什么宝贝给藏匿了,企图送给别国。末将担心那东西就是……传国玉玺,立刻上报给京城,皇上要末将无论如何拿到传国玉玺,不能落入他国手中……这,末将不是两难吗?只能先把山围了,不准任何人出入。末将也给殿下去了消息,就是没等到殿下的回音。”
“前些日子我离开大周了,刚刚回来。”
萧铎简单交代了一句,手摸着下巴。依照韦堃的性子,当初杨信冲上山,都没有让他松口,肯定不会这么随便把传国玉玺送到别处去,一定是九黎出了什么事。其实从韦妡通过火棘仪式,整件事就透着股蹊跷。想来族中应当有什么人安插的奸细。
他对黄观说:“我要暗中上山一趟。你让山下的人偷偷放我进去,不要惊动山上。”
“那末将派几个人保护殿下……”黄观立刻说道。
萧铎摆手道:“我偷偷潜入过九黎,对地势很清楚。人多目标太大,我一个人反倒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