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宦官立即跑出去传, 过了会儿, 宫女战战兢兢地把参汤端进来,汉帝喝了一口之后, 皱眉道:“这样的参汤,你也敢端来给朕喝?来人啊, 把她拖出去!”
“皇上饶命!”宫女连忙跪下来请罪,汉帝置之不理。
这些日子已经有好几个宫女宦官因为小事而被责罚了。
随侍宦官跪在旁边, 抖如筛糠,生怕汉帝迁怒于他。若非这是不能丢的差事,他早就逃命去了。
汉帝气愤地穿衣, 而后走出滋德殿,在夜风中沿着横贯东西的高大隔墙走着,前方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后面宫人打着灯正要追过来。
汉帝斥道:“谁都别跟来!”
那些脚步声骤然停了。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这么久,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直走到御湖边,夜色苍茫,浮云灭没,整个汉宫陷在沉寐之中。不知多久,汉帝觉察到身边有了光亮,微微侧头,看见韦妡提着灯笼找来了。
“皇上深夜在此,也不怕着凉。来,快穿上。”韦妡将手中的大氅给汉帝穿上,汉帝长叹了口气:“你怎么不睡?是怕朕一人孤独么。”
韦妡闻言,柔和笑道:“皇上何出此言?您是大汉之主,身边自然有忠臣良将和万千子民,怎么会孤独?”
汉帝朝天大笑两声,喊道:“忠臣良将皆欲取朕性命,万千子民皆恨朕入骨,朕这个大汉之主,当得如斯可悲!”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御湖上回荡着,传来余响。
韦妡喃喃道:“皇上可是为了使相父子不肯进京一事烦心?”
汉帝凄凉地说道:“舅父与朕打赌时,朕是不信的。可眼下,他父子二人拒不入京,分明已经生了异心。朕竟还在想,萧毅或许有何难言之隐。因朕不信!朕会信任何人要反朕,独不信他会!”
韦妡身形稍稍一顿,忽然跪在地上。
“你……这是作何?”汉帝疑惑。
韦妡抬头道:“民女有件事隐瞒了皇上,还请皇上原谅。”
汉帝注视韦妡:“何事?”
韦妡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民女乃是九黎一族的先知,拥有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民女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宫侍奉太后,并与皇上结识,以为荣幸,并不想用先知的身份来谋求什么。但民女刚刚做了个梦,梦中十分凶险,应是上天的预示,惶惶不安。不得已才深夜来寻皇上,希望能给皇上以警示。”
“你!竟是九黎族的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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