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月郑重地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再去厨房给小姐端一碗乌鸡汤来。”
“有劳月娘。”韦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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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前线的中军大帐中,虎皮铺就的椅子,案旁摆放着兵器架。案前的地上放置一个炭盆,木炭被烧得滚烫发红。萧铎走到炭盆前面,伸出冻得麻痹的两只手摊在炭上烤。霜降过后,北方已经迎来冬天,天气寒肃而凝冽。
他想事情想得出神,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直到发觉手离炭实在太近,手腕上的草结都快要燃了,发出一股淡淡焦味。他忙将手收回来,摸了摸草结,确认无损。
帘子“啪”地一声起落,李延思和魏绪双双裹着一层棉被进来。李延思抖着嘴唇说道:“军使,泰宁节度使终于坐不住了,在突围。就在我们先前故意松开的那个口子上。”
“军使,要属下去把他抓了吗?”魏绪摩拳擦掌道。
他原本以为上了战场可以酣畅淋漓地打一架,可只发生了些零星小战,他并不过瘾。就等着泰宁节度使这只大老虎出来。
萧铎抬手阻止道:“不用抓,他突围之后,派人悄悄跟上,看他究竟逃到哪里去。魏绪,你去下令,要他们别放得太明显。”
“哦。”魏绪挠了挠头就出去了。他出去时,撩开布帘,寒风吹灌进来,李延思打了个寒颤,连忙也站到炭盆边,与萧铎并排站着,问道:“军使,您觉得泰宁节度使会逃到哪里去?”
萧铎倒了一盏热酒递给他:“父亲来信说,杨守贞似乎等过援兵。我疑心这援兵从何而来,莫非大汉境内还有人与他们共谋?”
李延思喝了酒,觉得周身暖和一些:“或者是契丹那边呢?毕竟杨守贞曾跟他们约定一同发兵。”
萧铎摇头道:“辽国内乱刚刚平息,杨守贞不会不知道他们暂无力南下。他之所以敢以三路节度使之兵力,跟整个大汉抗衡,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理由。”
李延思了悟道:“所以军使一直都是围着泰宁节度使,并不打他,就是要把他给围得坐立难安,最后慌不择路地奔向那个‘援兵’?”
萧铎勾了勾嘴角:“嗯。是时候看看这个隐藏在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了。”
……
泰和山山脚的一个不为人知的深涧树林间,搭着几个简易的帐篷。十几人围着一座篝火取暖,篝火上架着一只肥满的野山鸡在烤,皮肉已经烤得金黄,滋滋地往下滴油。还有数人在外围走动望风。
周围很安静,只有熊熊火焰燃烧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