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萧成璋开口叫道。薛氏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儿啊,大白天的,你要将为娘的命吓掉啊!”她看到萧成璋身后的韦姌,又起身微微一礼,“少夫人。”
“薛姨娘不用多礼。我听说了玉鸾的事,奉母亲之命前来调查。”韦姌的口气一如平常。
薛氏愣了下,脸上的血色退去:“少夫人……都知道了?真的是玉鸾,回香跟她同住一屋,对她的东西再熟悉不过。”
韦姌点了点头:“方才路上二公子都已经告诉我了。你们能把手绢和银簪子给我看看么?”
薛氏回头看向回香。回香会意,很快就取了一个桃木盒子来,上面还贴着符纸。她两手颤抖,脸色发白,好不容易才交给了韦姌,眼里有恐惧之色:“都……在里头了。”
阳月怕这东西带煞气,伸手想帮韦姌开,韦姌却摇了摇头。
她将符纸揭开,打开桃木盒,只见里面有一块桃色的手绢,和一支带着斑驳血迹的蝴蝶银簪。她看到那已经变色的血迹之时,想象玉鸾当时经历的惨烈,胃部不适,侧身按着胸口干呕了一下。
萧成璋连忙上前,将桃木盒子盖上拿走:“这东西邪乎,嫂嫂还是别看了。”
阳月连忙扶着韦姌坐下,回香倒了一杯水递过来。韦姌喝了水之后,缓和了片刻才问道:“这两样东西是如何发现的?”
“手绢是夹在奴婢新洗的衣服里头,奴婢穿衣的时候发现的。原本想着回到从前的住处偷偷给她烧些纸钱,以求心安,哪知道在房门前又看到簪子……”回香忆起那个场景,只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话也说得不利索。
“你们原本住在何处?”韦姌接着问道。
回香老实回答:“原来的住处在洗衣房附近。刚进府的时候,我俩都只是负责洒扫的……”
韦姌凝神想了想。回香是薛氏的近身侍女,衣服自然不用亲自洗,一律也是拿给洗衣房。洗衣房的人要在里头塞一个东西就很容易。而且她们原先住的地方,就在洗衣房附近。洗衣房一般是一府中最下等的地方,平日无人问津,但也极好藏身,看来这个人就在洗衣房里头。她站起来问道:“阳月,你应该知道洗衣房在哪里吧?带我过去。”
几人都不知道她突然问洗衣房做什么,那是府里最低等的侍女仆妇呆的地方,连犯了错的也一并罚到那处。她这样身份的人不应该去。
薛氏劝了几句,韦姌没有解释,只让阳月带路去洗衣房。萧成璋不放心,便跟着她们一道去了。
洗衣房的管事嬷嬷坐在长凳上,一边腿曲起,手上剥了花生吃。这洗衣房是府中最没有油水的地方,她倒霉分到了这处,自然是要摆摆威风。院里的水井旁分散坐着十几个仆妇,穿着粗布麻衣包着头巾,正卖力地在大木盆中浣洗衣物。
管事嬷嬷将花生壳直接吐在地上,又拿了手边的茶来喝:“你们都给我利索些,别偷懒,听见了吗!”
这时,一个侍女小跑过来,低声道:“嬷嬷,少夫人往这边过来了。”
那嬷嬷闻言连忙站起来,蹬了蹬眼睛,连忙拍掉布裙上的粉屑,惊奇道:“少夫人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洗衣房又脏又乱,里头都是些下贱之人,从来没有来过韦姌这样高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