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月点了点头,将香囊从袖中拿出来,愤愤地说:“顾先生看过了,这里头含有几味药,是致人不孕的。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奴婢都不知……小姐知道香囊是从哪里找到的吗?”
韦姌摇了摇头,阳月咬牙道:“这东西居然被缝进了枕芯里,每日就被小姐睡在身下!”
韦姌拿过那个香囊,针脚细密,上面的狮子绣得栩栩如生。萧铎说这是朱嬷嬷一针一线缝制,所以格外珍惜,每日都佩戴在身上。若他知道朱嬷嬷用这香囊来害人,还不知会如何难过……
“月娘,去把这个香囊交给母亲,还有秀致……都请她定夺吧”韦姌无力地说道。
阳月点了点头,拿着香囊出去了。
屋子里忽然只剩下韦姌和顾慎之。虽然是医者与病患的关系,但也是一男一女。韦姌并不觉得如何,大大方方地坐着,望着顾慎之:“三叔公,城外的军营如何了?”
“已经查过了,不是疫病。士兵只是误食了坏掉的食物。”
顾慎之避开她的眼睛,只低头认真诊脉。与她认识以来,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心绪复杂。在毫不知他们已经布局的情况下,韦姌的表现,已经十分出色了。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气,好像烈日骄阳般炙热,他两鬓都出了汗。
“三叔公,你很热吗?”韦姌奇怪地问道。
顾慎之有些尴尬,连忙松开手站起来,刻意退开了几步距离,皱眉道:“这香囊里装的虽不是毒,但跟我做给你的药丸相克,几种草药混在一起,慢慢产生了毒性,渗入你的皮肤和血液。要把这些毒素都排出去,光服汤药可能不行。还要……”他话还未说完,就见韦姌身体往前倾倒。
他下意识地上前,单膝跪地,伸开手接住韦姌。
“小姌?”他低头唤道。
这张小脸几近完美,一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肤色白到透明,面庞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辨。她柔软的身段贴在他的怀里,犹如一团羽毛般轻盈。顾慎之浑身僵硬犹如石块,下意识地觉得更热了。他以前只知自己是个药商,是个悬壶济世的医者。这一刻才醒悟,自己也是个男人。
她小时候他是抱过的。那时,她快一岁,被林桃抱坐在腿上,白白胖胖的,像个刚捏出来的糯米团子。他不喜孩子,林桃却把婴孩硬塞给他抱。为这事,韦懋还老大不乐意。
他不得已抱着小女婴。小娃娃很爱笑,咿咿呀呀地学说话,还把口水都糊在他的衣襟上。他嫌弃地用手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颊,她竟“咯咯咯”地笑起来。
一转眼,那糯米团子,长成了如此美好的少女。
而且他活了三十多岁,第一个抱的婴孩是她,第一个抱的女人也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月初地主家有了几口余粮,给上章留言的大天使们都送了一个小红包,礼轻情意重。望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