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禹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谁劝也不听。后来长公主亲自把他领到住处训斥了一番,他才红着眼睛去吃饭了。席间,朱成碧一直跟他说话,他都赌气不理,绮罗当然更不会去自讨没趣。
过了两天陆云昭登府拜访,朱明玉问他考得如何,他迟疑地说:“今年的试题很难。刚出院门的时候,好几个远道来的试子都不等放榜直接回去了。”
“不要紧,考不中的话,明年再试试,考上个外舍生也是好的。”朱明玉安慰他。
“云昭明白。姨父,绮罗……在吗?”陆云昭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明玉笑道:“她在后花院玩呢,我叫人带你过去。”
陆云昭跟着下人到朱府的后花院,看见碎石铺就的空地上,一群丫环围成团。绮罗穿着翠绿的罗衫裙,梳着双丫髻,正逗弄蒙着眼睛的朱成碧。日光正好,花圃里面群芳争艳,蝴蝶蹁跹往来,正是一年好景。
绮罗回头看见陆云昭,连忙跑到他身后躲藏,还伸出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陆云昭还未及反应,朱成碧已经摸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然后急急地摘下蒙眼的布。待她看清眼前的人,气急败坏地叫道:“陆云昭,你为什么不躲开?下贱的东西!”
陆云昭身子一僵,绮罗已经从他身后走出来,护犊子一般地喊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他是下贱东西,有错吗?”朱成碧嫌弃地说,“你跟这个下贱东西一起离我远点!”她生气地把蒙眼的布扔在陆云昭的脚边,对身边的丫环嚷嚷道:“快些,我要沐浴,把我这身衣服全部丢掉!”
绮罗要追上去说理,陆云昭却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算了绮罗,我只是来看看你。”
他的眉目异常俊秀,身上有股韧劲。绮罗心里不是滋味,紧咬嘴唇。陆云昭明白她的心意,摸了摸她的头:“不要紧,我习惯了。”
“教他们等着吧!”绮罗愤愤不平地说,“等你有一天变成了宰相,在千万人之上,这些曾经羞辱过你的人,统统都要后悔!”
陆云昭失笑,眉眼仿佛染了春光:“你怎么知道我会成为宰相?”
“我知道你一定会!”绮罗口气坚定地说。在她心里,其实陆云昭是不是日后的那位陆宰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舍命救她,她定要护着他。
朱成碧站在廊下“嗤”了一声:“朱绮罗真是白痴,竟然跟那种下贱东西混在一起,也不嫌低了自己的身份。”
玉儿小声道:“陆公子毕竟是六小姐的表哥,而且认了曹通判做义父的……”
“那又怎么样?哼,当宰相?陆云昭要是有那本事,我朱成碧把名字倒过来写!玉儿,我警告你,别有什么歪心思,否则我饶不了你!”
那天设宴过后,玉儿自作主张去勾搭陆云昭的事就被朱成碧知道了。玉儿被朱成碧身边的婆子狠狠教训了一顿,这会儿身上还记着那疼,身子不禁颤了一下。朱成碧冷哼了声,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