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吟霄回到书桌后面坐下来,把南瓜镇纸放在桌上,“有吗?”
楚荆河气绝,秦立仁笑着对楚荆河说,“吟霄已习惯了。”
“人都安排好了吗?崔不惑那个老匹夫怎么说?”阮吟霄淡淡地问。
“他说燕云十六州,全部都安排有兵力。燕州这边,确实已经没有了。”
阮吟霄拿起一份文书,“这话你也信?”
“为何不信?”
“把宁王妃绑到他面前,最后问他一遍,不说实话,就把宁王妃杀掉,剁手剁脚也行。”阮吟霄面色不改,提笔写了一个批复,拿起下一份看起来。
秦立仁犹豫,“万一冤枉了他呢?”
“立仁,非常时期,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我们,都没有退路。”阮吟霄抬起头来,眼睛像是刀锋一般凌厉。秦立仁肃容,退了下去。
楚荆河走到阮吟霄面前,“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把耶律璟逼出来。”
“他那么狡猾,怎么逼?”
“他现在这么嚣张,无非是有赵康的庇佑。如果赵康自身难保,也不再庇佑他了呢?”
楚荆河摇头,“这不可能。他们结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有法子。”阮吟霄走到牛皮地图前面,指着盘龙关,“既然已经到了南朝的疆域前,我们就一路打到金领去。只要战事起,赵康无暇自顾,南朝那群老臣肯定会重新请崇光皇帝出来。那个时候,耶律璟不得不出面,而我们也已经胜券在握。”
楚荆河重重拍了下桌子,“你要打南朝?!你真的要打南朝!”
“为什么不?以前师出无名,如今,为了捉拿逆党。何况南朝内乱,崇光皇帝被逼走,不正是我们举兵的好时机么?这也是皇上的意思。”阮吟霄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战争只是一场不痛不痒的春雨。
“你别忘了,你是南朝人!南北两朝议和,约定和平共处的。”
阮吟霄冷哼了一声,“我父亲被抓来北朝,委曲求全,南朝的皇帝说他叛国,此后直至他病逝,再也不能返回故土。因为我是南朝人,所以我在这条路上,比任何北朝人走得都辛苦,得到今天,是经过九死一生。你们有谁知道,我失去了多少,我妥协了多少?你可知,人的一生,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永远回不来了。”他看了一眼桌上,复又转身面对着地图,“何况,和约是他们不守在先,我们没必要装君子。你回来若只是来阻扰,就先回上京去,这里不需要你。”
楚荆河冲到阮吟霄面前,提起他的衣襟,大声吼道,“你当然不需要我!当年我不在朝中,就是因为看够了你们那些龌龊事。你以为你跟我姐姐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你以为她不知道你在利用她?你以为动了永福宫中的暗格,造成有内奸的假象,就能让赵显挺身而出娶凌南?你以为这样就是救她?你以为说动了沈贺年,又把赵康的劣迹摆在南朝先皇的面前,就能让沈流光永远地离开?现在!你看看现在,你做的事情,除了权利,哪一件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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