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有乌鸦叫了两声,秋风飒飒。荀香忽然觉得冷,走过去把窗子和门都关严实,还吓唬乌鸦,把它们都赶走。淳于翌走到她身后,把她抱入怀中,轻轻地摩挲她的发顶,“今天你见识到了。皇宫比你的敦煌,可怕得多。别这样,乌鸦也只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
荀香靠在淳于翌的怀里,用力睁着眼睛,“乌鸦叫是很不详的。以前在敦煌,老爹都会
叫人把军营周围的乌鸦全部赶走,还把它们栖息的树全砍光。翌,没人愿意看见人死,更何况那个人就死在我的眼前。从前也有兄弟死在我眼前,但他们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刀下,我觉得死得有价值。娴嫔,死得太冤枉了。”
淳于翌觉得自己的手背上落了几滴泪水,把荀香转到自己面前来,果然看见她眼眶湿润。
“近来我发现,你变得越发爱哭了。”他伸出手指,轻轻地从荀香的眼皮滑过,“别难过,我和宁儿会查出真相的。”
荀香忽然伸手,抓住淳于翌的手,望着他月光一样的眼睛,“你把宁儿放走吧,好不好?她留在这里,徐又菱不知道又会想什么办法对付她。徐又菱现在跟炎贵妃一起,我怕有一天……”她低着头,说不下去。
“我一定会把宁儿送走,这个鬼地方,谁都不想久留。”淳于翌把荀香发抖的手煨进怀里,轻柔地问,“那你呢,你想不想走?”
荀香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拧了一下淳于翌的一块肉。淳于翌叫了一声,龇着牙说,“你这丫头……下手这么重!”
“宁儿要走,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个人不在这座皇宫里。我是太子妃,当然是太子在哪里,我在哪里嘛。”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啊,不然咧?”荀香很诚恳地仰头问,这反而让淳于翌有了一种挫败感。他低头亲吻女孩如花的唇瓣,花开时的芬芳,好像二月的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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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皇宫里,炎如玉端着夜光杯独酌,似乎在庆贺自己的胜利。宫女和内侍都被她赶到了宫外,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一个影子。
忽然,帘帐动了动,一阵冷风吹过来。炎如玉放下杯子,还未回头,已经被人狠狠地抱住。而后推搡之间,来人剥掉她的外衣,饥渴地吮吸她脖颈间的肌肤。炎如玉□了一声,便被那个人一把抱了起来,狠狠地扔在床上。
欢爱中的男女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一个影子,正在静静地聆听着。
外面下起了骤雨,雨声很大,似要洗涤天地。待骤雨过后,床上的女人披衣下床,光脚走到窗边。她靠在窗棂上,像对空气说话,“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皇帝还没召你回来,你竟然敢擅离守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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