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十分不适应这样的李建深,接过碗要走,走到一半,又返了回来,见福伯离得较远,正背着他们收拾东西,便小声道:
“方才阿风若是言行有任何不妥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她知道李建深是个记仇的人,不希望檀风被他记恨上。
阿风。
李建深听她叫得这样亲密,心下微酸,随后垂下眼帘,静默片刻,同样小声回答她:
“你待我好些,我便不同他计较。”
青葙讶然,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许久不见,李建深似乎变得有些……厚脸皮。
青葙扭头看了眼福伯的背影,转身要走,却被李建深拉住衣袖,青葙回身扯开。
李建深用气声道:“别忘了瞧信。”
青葙当没听见,抬脚走了。
回到房间后,她自己打水洗漱,解了外裳躺下,睁眼望着房顶睡不着。
看来前些日子外头一直说的大官,当真是李建深。
可是他来做什么呢?她当然不会自恋得以为他当真是为她而来,他是大周的储君,一举一动都有深意,不会无缘无故到这个堪称穷乡僻壤的小镇来。
青葙想起今日李建深对她说的话,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她坐起身,见外头都熄了灯,便披上衣裳下榻,想将李建深今日寄给自己的那封信拆开。
然而片刻之后,她仍旧选择将信封轻轻放下,将它同李建深从前寄来的众多信件一起,放进了一个小匣子里。
随后起身,将那盏想要点燃的灯放回原处。
斜对面的一间客房里,李建深面前的窗户大开,微风裹挟着雨丝淋淋漓漓向窗户里扑去,他的发丝随风晃动,眼睛一直盯着青葙的房间,不知看了多久。
他一直在等灯亮起,可是将近三更,仍未等到。
李建深冷峻的眉眼上染上了一抹黯然。
还是不愿看他的信么?
即便已经在心里设过防,但仍旧免不了失望。
他垂下眼帘,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将窗户关上。
……
第二日,李建深倒是没有食言,说要找自己的仆从,用过早膳便离开了。
青葙见他走得这样干脆利落,还有些意外,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方才回过神来。
她以为他是真的走了,可是没过个三五日,李建深又突然出现,再次登门,这次,是在大庭广众的白天。
不但他自己来,身后还跟了好些仆从,其中就有冯宜和谭琦。
街坊邻居鲜少见这阵势,纷纷出来瞧热闹,当时只有青葙在家,出来一见这场面,不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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