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宜比她更是着急,他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李建深如此生气的样子, 虽知他不会伤害太子妃,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太子妃受伤, 怕是于陛下、太后那里都不好交代。
他将手中拂尘捏得紧紧的,正要进去一探究竟,便见李建深顶着一脸血出来。
众人皆被吓了一跳。
冯宜险些将魂吓掉,连忙迎上前去, 着急忙慌地问:
“殿下如何竟伤成这样?”
李建深周身散发着寒气,身着一件单衣,站在那里,淡淡道:
“今日之事,不许往外传一个字。”
宫人们战战兢兢跪下:“是。”
待李建深走远了,柳芝和樱桃才敢从地上起来,一刻不敢耽搁,转身就往里头跑去。
只见青葙正赤着脚蹲着,自抱双臂,不知在低头看着什么,不远处是早已熄灭的火盆。
临近了,才发觉她看的是落在地上的,画纸的碎屑。
两人回想起方才青葙不要命一样将手往火盆里伸的景象,不由心下凛然,急忙跑过去将她搀扶起来。
“殿下,您没事儿吧?”
樱桃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庞,着急问道。
低头,又瞧见她满手的火泡,想是方才被火燎到的,不由红了眼眶:
“不过一幅画而已,怎么就值得殿下同太子这样怄气?”
青葙看着一地的碎屑,将自己抱得更紧。
“是啊,不过是幅画而已。”
可她就是这样看重,阿兄已经没了,她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可如今,这念想也随他而去,化成了虚无。
柳芝早进寝殿拿了鞋子和大氅过来,同樱桃伺候着青葙穿上。
她搂着青葙,对樱桃道:“先别说这些,先扶殿下进去。”
青葙被两人扶着进了寝殿,方才觉得暖和了些,她捞起被褥紧紧裹在身上,盘腿坐在塌上,面色平静。
待将早煎好的避子汤喝下,柳芝派人请的御医也到了。
那御医仔细将青葙手上的火泡用火燎过的银针挑破,然后上药包扎。
待一切收拾完毕,御医又替她把了把脉。
青葙见他面色不对,便令柳芝和樱桃出去。
“御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那御医摸了摸胡须,道:“太子妃殿下近日可按时服用臣开的养胃汤药?”
青葙点了点头,“是,一日不曾断过。”
这就奇怪了,御医微微皱起眉头,往常太子妃得不过是普通的胃疾,怎么如今却有加重之势?
他斟酌着言语,问:“敢问太子妃,近日可曾还有呕吐,疼痛等症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