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不得无礼。”郗微斥了一声。
雪柳虽然不服气,但还是退到旁边去了。
桓曦和已经握紧拳头,但她堂堂桓氏之女,跟一个侍女动手,反而让其它人看了笑话。谢鱼不敢招惹郗氏,那侍女虽然出言不逊,但说的也是实话,如今谢家岌岌可危,她有什么资格替四大姓出头。
王乐瑶走到郗微面前,侧头咳嗽了两声,才笑着开口:“想不到郗家娘子,连侍女都教得如此博闻,倒是让我们这些做主子的,开了眼界。”
郗微知道她这话是讽刺,也报以笑容,“让娘子见笑了,是我管教不周。”
王乐瑶看向那个叫雪柳的侍女,“若士族的高低,只看宗主的官位,那么高平郗氏,祖上曾有人位列三公,怎么后来连都城都呆不下去了?四大姓人才辈出,他们处庙堂之高则为国鞠躬尽瘁,隐于江湖,则文采相传,桃李天下。四姓名士良臣浩如烟海,灿若繁星。庄子云:井蛙不可语于海。今尔等见沧海,应知己陋。”
雪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不知道什么庄子,只知道这番话应是狠狠贬低了郗氏。
郗微要开口,王乐瑶又道:“前阵子我感染风寒,身体还未痊愈,故约两个好友一同进宫,互相有个照应。若郗家娘子确有急事,这肩舆我们不是不可以让,我同她们一起再等就是。”
郗微看到周围的贵女投过来的目光,好像她挑衅甲族在先,又跟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抢肩舆,十分失礼。她所谓的急事,不过是个借口,说出来哪有信服力。
郗微忽然明白,这位未来的皇后,看起来柔弱,实则是个硬茬子,很不好对付。
“是我唐突了,我在此等一等就是。几位娘子先请。”郗微退让道。
王乐瑶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扶着竹君坐上肩舆,几个人往寿康殿的方向去了。
路上,桓曦和怒气难消:“那个侍女好生放肆,若不是我的身份摆在这里,刚才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敢对四大姓品头论足!”
“区区侍女哪里懂得这些,自然是有人教的。”王乐瑶拢了拢风帽,“这位郗家娘子,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当然不简单。就冲她还敢入宫,还敢出现在陛下面前,我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桓曦和嗤之以鼻,“她以为皇后之位本来就是她的,只要她想,还可以再拿回去。阿瑶,本来我觉得皇后没什么稀罕的,可是现在,你得为我们四姓,把皇后的位置牢牢地占着。”
谢鱼紧张地说:“瑶姐姐刚才当众让郗氏女下不来台,郗氏女会不会记恨她?毕竟,那位是陛下曾经要娶的人。”
“放心,你瑶姐姐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桓曦和抢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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