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齐悦也没想到会是这两个人,她趁乱混进洛阳馆里来,就想找点吃的。
幸好有个小跑堂看她可怜,容她在这里躲了两日。
“怎么办?”桓曦和把王乐瑶拉到一旁,看向坐在榻上狼吞虎咽的女子。
王乐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昔日的公主,如今就是一个乞儿,威仪和尊贵都没有了,只是本能地要填饱肚子。把姜齐悦交出去,绝对比把她藏起来容易得多。一旦被萧衍发现,可能还会连累到两家。
可王乐瑶忽然想起永安寺劫持自己的那个人。
自己的一念可能是别人的生死。
“我听父亲说,皇帝把废帝和废太子都杀了。”桓曦和在她耳边低语道。
王乐瑶听了后,震惊不已。
自古新君登基,对于前朝的皇室,无外乎两种做法,或囚禁,或流放。萧衍登基之前,曾跟大臣约定过,会放废帝和废太子一条生路,让他们善终。这才压下了朝堂上极力反对的众臣,得以顺利登基。
难道,他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姜氏皇族赶尽杀绝了?
王乐瑶觉得浑身冰冷,那两个人,曾经鲜活地站在自己面前。尤其是废太子,总是和颜悦色地同她说话,有时候,还会帮她去秘阁里找外面很难找的书。虽然废太子是父亲的学生,多少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会帮忙。但堂堂太子肯花时间帮她这种小忙,已经很难得了。
“外面到处都是陛下的人,只能先把她藏到未央居去。”王乐瑶试图冷静地分析,“这事你我都扛不住,更不可能将公主平安地送出城。我得回去告诉伯父和长公主,请他们定夺。”
总要为姜氏留下一条血脉。汉人的朝代更迭,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绝人脉,历朝历代的新主都会奉行。
萧衍却打破了这个惯例,实在是太狠了,狠得令人心寒。
“阿瑶,你可想清楚了,帮她得冒很大的风险!”
“尽力而为吧。”
桓曦和觉得阿瑶以前是不会管的,大概姜齐悦让她想起了废太子。怎么说废太子跟她的父亲都有数年的师生之情。
人的心也不是铁石做的。
而且,桓曦和知道姜景融隐秘地喜欢着阿瑶。只是阿瑶在男女之事上迟钝得很,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屋中的三个人瞬间都紧张起来。
姜齐悦已经被训练得似兔子一般,一下就钻回了屏风后面。
此间万籁俱寂。
王乐瑶的心跳得很快,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她小心问道:“谁?”
“王家娘子在里面吗?我是荆州来的,主上有请。”
这人说得隐晦,“主上”是荆州旧部对萧衍的称呼,她在永安寺的时候听过。
皇帝竟然微服到了这里!王乐瑶的心几乎跃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