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颂看了一阵,忽然坐回去开始脱鞋,“好不容易来趟海边,只是看看太可惜了。我要下去踩两脚沙子再走。”
“……”
袜子也脱掉,冬天光脚踩在地上凉意直冲大脑。但他兴致勃勃,从停车场的矮坡小跑下去就是沙滩。沙子比地面软得多,也比地面暖和。他往海边走了一段,蹲下去刨个坑,很有仪式感地把脚埋进沙子里埋了两秒再拔/出来,“好啦,走吧。”
“……”什么行为。
秦覃刚想问要不就顺便去趟一脚海水再走,听见他踢开沙子“啊”了一声,“怎么了?”
“好像溅到眼里了。”
“抬头我看看。”
文颂假意皱眉,眯着一只眼,趁其不备拿手里湿漉漉的沙子糊了他一脸,转头就跑。
“我不回去!我爱大海!”“……”
海滩上有三三两两散步的游客,看着两个一前一后追逐的年轻人纷纷笑着躲开。笑声一道漾开,海浪般延伸,原本宁静平常的冬日清晨也显得格外生动起来。
穿着过膝的羽绒服跑步太重了,深一脚浅一脚。心却轻得像被放飞的风筝。
海平线离得那么近,好像真的能够到达终点,不用力地跑一跑怎么知道呢。
他透支了一整天的运动量,兴冲冲起飞到一半,左脚绊右脚。脸着地的前一秒被人拦腰拉进怀里,连磕带绊地一起滚在沙滩上。
后脑勺被护在掌心里,正正好好地垫着,一点也没磕疼。
可他还是很想哭,一口气连告白带絮叨的时候都没这么想哭。
“我不想回去。”
他小声地说,“我们能不能别走,再多留一天也行。把手机饿死,谁都不准充电。谁都不准来打扰我们……就我们两个。”
他有种无理取闹的念头。哪怕这样在沙滩上躺一整天都好,不要再回去了。这只手掌就是为他的后脑勺长的,这个人就是为他而生的。除了他身边,哪也不准去。
秦覃听完弯起嘴角,低下头轻轻蹭了他一脸沙子,“好。”
“你也不想回去吗?”
“嗯。”
“可是你为什么说得这么冷静啊。是不是就哄我开心的?”
秦覃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也不看地丢进沙堆里,托起他的下巴,“我一点也不冷静。”
文颂来不及出声阻止,眼看着他扔了手机吻上来,只颤了颤,毫不犹豫地把他抱紧。
当作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吻,也应该要当作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吻来珍惜。
文颂争气地坚持了一分钟,还是忍不住推开他,涨红了脸连声咳嗽,又呸了几下吐掉流进嘴角的沙子,还要抽空解释,“我不……咳咳,呸,不是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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