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文颂拧紧瓶盖,淡淡地说,“也没有人规定他只要一好转就必须要见我啊。”
“可能,他现在已经好点了,只是不想见我而已。我早就知道那些话是不能当真的,我早就知道还……这样。很没意思的。”
蓝岚试探道,“什么话啊?”
“……”
文颂摇头,“今天辛苦你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陪着干这么傻的事了。”
“明天我哥和外公要来学校看我,得快点回家早点睡觉。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蓝岚便也不再多问,送他到小区楼下,看着他下车,又忍不住喊,“诶文颂!”
文颂刚走出两步,回头看见一张灿烂的笑脸,明晃晃的大白牙,冒着点傻气。
“生日快乐!”
文颂也笑起来,挥挥手说,“知道啦,快走吧。”
回到家打开门,弯腰拿双拖鞋的功夫,一片阴影幽幽地靠近。
等他抬头时,赫然跟一只萎靡的兔子脑袋对上了视线。
“……”
那天带回来的氢气球都瘪了,也不再挨着天花板飘在头顶,在离地板半米的高度有气无力的悬着,像两只幽灵游荡在房间里。
文颂勾勾手指牵住,索性找到另一只坐下来一起解开绳子,放完气之后卷一卷,打开柜子。
他的柜子里有一堆奇怪的垃圾。脏兮兮的气雾剂空瓶见证过某次街头群架的现场,一大罐干花坐过飞机,还躺过几个小时的行李箱。还有那条灰色格子围巾,差点就跟真正的垃圾一起被收走了。
他蹲着看,看得脚都麻了,才把这两张兔子皮也放进去,一瘸一拐地去浴室洗漱。
他很少这么晚了还毫无睡意,洗完澡出来反而越发精神了,到厨房里找喝的,一拉开冰箱就是琳琅满目的饮料。
目光掠过中间一排最常喝的,逐渐低垂,他从底层的鸡尾酒里选了瓶葡萄柚口味的拿出来。
这些酒是蓝岚把冰箱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总不能一直放着,早晚也要喝掉的。他从橱柜里挑出一只幸运的饮料杯,一起拿到书房,把暖气再调高些,拉上窗帘倒上酒,调好灯光翻开画册摆好iPad,预备临摹一张再睡。
画不画得好不要紧,仪式感得有。
但心思终究不在这上面,只是打个草稿就已经耗尽了他的耐性。酒倒是喝得挺快,续杯两次就见了底。
最后小半杯,他刚端起,皱着眉头嘶了一声,却仍旧倔强地一饮而尽,揉着腮帮子关掉了iPad,瘫在书架前的沙发椅上叹气。
又到了白天不去医院,晚上牙疼完蛋的每日固定后悔时间。
继画画和看漫画无效后,文颂躺平怀疑人生,试图掐自己别的地方转移注意力。手臂大腿都试了一遍,但也都没什么用,可能是牙疼离脑子太近了有传播优势。
在身上游移的手却变了味道,他想起上一次在这张躺椅上的按摩。帮别人按摩应该是件挺无聊又费力气的事,但不知道是他睡得太快还是秦覃太有耐心,直到睡着秦覃都没有停下动作,梦里还能感受到有滚烫的手掌温柔地抚过。
他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小声呜咽着。那双烙印在脑海里的手恍惚间化为实体,重新游走在他身上,另一道呼吸近在咫尺,辗转探入他口中,即使快要喘不过气,也沉迷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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