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听话倒还是听话的。把他赶进浴室又点完了外卖,文颂才瞥见把人带进来一通操作到现在连门都没关,握住门把手往里拉到一半,动作顿住又倒了回去,蹲到地上细看。
有几滴血迹一样的红色水渍。酒店走廊的地毯是深色,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他关上门,皱着眉头退后,循痕迹看到屋内,浴室门口的地板上也有浅红色的水滴。好像是血液和雨水混合稀释之后滴下来的。
文颂双手环胸,靠着衣柜杵在门口一通分析。
总不能是谁来姨妈了吧。
之前一起上厕所挨着尿尿的经历帮忙把可能性排除,他的视线落在浴室门口血迹斑斑的把手上,眉头锁得更紧。
秦覃冲完澡出来,一开门正对着他这副严肃的面孔:“……干什么?”
“等外卖。”
文颂朝他一抬下巴,不悦道,“你手怎么了?”
秦覃抬手看了看,刚刚冲洗过,手背上擦破的伤口皮肉泛着惨白。
“撞树上了。”
“……”
怎么不说是撞猪上了。
不好好走路犯什么傻。文颂痛心疾首地瞪了他一眼,没有信这鬼话却也没有再问,去床头找电话想打给前台,“我帮你问问这附近哪有诊所吧。”
“不用那么麻烦。”秦覃说,“要瓶碘伏双氧水和绷带之类的拿上来。”这是什么家常便饭的语气。文颂更心焦了,看着他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冲洗手上的新伤口,再看看他额头还没完全退掉的旧伤疤,一时间恍惚觉得是在跟一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年面对面。
作为跟青春期叛逆沾不上边的另一位,文颂帮不上忙,只能捧着脸在旁边看着,呼两口气,“难道跟我一起出去玩的那段和平时间才是少数?这才是你的日常?”
秦覃低头往手上缠了几圈绷带,不置可否,抿了下嘴唇居然还笑起来。
每到这种时候就觉得自己对他一无所知。文颂不满地问,“你为什么笑。”
秦覃:“饿的。”
“……”
外卖小哥心有灵犀地在外头敲门。文颂去把热腾腾的食物拿进来,看他把桌上的药瓶收拾利落推到一边,腾出空,“能拿筷子吗?”
“不要紧。”
食物的香味冲得人一阵头晕。秦覃手下顿了顿,仍旧拆开外卖,一声不吭地吃。
文颂觉得晚上的拉面味道还不错,但他吃得面无表情,“你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干饭机器。”
秦覃停下来,用温热的米浆润嗓,不明缘由地说了句,“如果真能没有感情,大概会活得更容易。”
肉体上的伤害是如此微不足道,再深再疼的伤口只要结了痂,也有愈合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