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的这副模样落在两人的眼里,心口皆是一滞。
霍渡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被全部掐灭。而乐枝有些怔愣住,她大概猜出自己得的应该不是寻常的风寒......
“带江大夫到正厅稍坐。”
离姚也看出了些许端倪,悬着的心快到了喉间。她咬咬唇,带江慈出去了。
“告诉我吧。”乐枝开口,声音已是哑的不像话,“我到底......怎么了?”
可霍渡只是凝了她半刻,旋即转身走了出去。她没力气追出去问,强撑的身体再支持不住,她合上眼陷入昏迷......
*
正厅。
所有奴仆都被霍渡赶走了,只剩他与江慈二人。
“既是瘴疟,又为何会急发?”
闻言,江慈倒是懵怔了,原来太子殿下竟是通医术的......
“每个人的体质有所不同,故而发病的时间也不同。”江慈的神情也有些慌乱,“一般急发之人,多是重症......”
霍渡没说话。
“草民会马上给太子妃开方子,只是......还望殿下有心理准备。而且依照大齐律例,患了瘴疟......”
“江大夫。”霍渡终于开口,望向江慈,“太子妃得的是寻常风寒,知道了吗?”
冷冽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尽显不怒自威之态。江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作为医者,他一直认为齐律所定过于残忍了......齐律所定,一旦染上瘴疟,便会被官府带走处死,然后焚烧成灰。
瘴疟确实恐怖,可毕竟不似疫症那般人传人,只要消除蚊虫,便可避免传播。
近些年来,在大齐患上瘴疟的人越来越少了。一是大齐本就处于北地,湿热的时节较短,蚊虫并不多;二是因早年瘴疟爆发过一段时间,百姓们对此心神剧颤,更是防备的紧,仔细着不去那些潮气之地......
尤其是金贵的王宫贵胄,更是注意这些,怎么还会染上这病呢?
思绪回拢,江慈点点头,郑重保证:“草民记住了。”
走至门边时,江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沉痛地说:“既然殿下精通医术,那更应该清楚,此症发作时,病人会有多痛苦,尤其是重症......病期之中,还会有许多不一样的病发症状,即使痊愈,多半还有后遗症伴随终身......”
行医多年,最难过的莫过于看着病人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江慈时常会想,若是如此,倒不如给他们开一副药,送他们安然离去......可医者仁心,他又实在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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