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面对他。
好在,霍诩也不想理她。他醒来后,立刻翻身下榻,甚至连被他带着掀开的棉被都未给她盖好......
沈清颜合着眼,听着塌边的人穿衣的细碎声响,穿好后他便抬步离开了。
在房门关上的一刻,沈清颜挣开酸涩的眼睛,泪如雨下。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哪里是什么尊贵的靖贤王妃,而是如同话本子上讲的那些可怜的青楼女子一样,被人随意践踏侮辱。
守在房门外不远处的绿莹悬着心一夜未眠,直到看见霍诩离开,她才匆忙跑过去,打开屋门——
屋里的浑浊气味让绿莹不禁蹙眉,她抬腿进屋。待看清主子的脸后,心口被揪紧,她疾步走到塌边蹲下,拿出帕子抖着手给沈清颜擦泪,“主子,不要哭、不要哭......”
绿莹哽着声劝,可当她透过沈清颜松散的寝衣看见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红痕后,自己也忍不住洇出泪来。
“主子,我们回相府好不好?”绿莹抽泣着,语气颤抖,“我们去告诉相爷,请相爷想办法......”
绿莹心痛极了,她的主子从小就是丞相府的珍宝,何曾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她紧握双拳,要是相爷知晓的话,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伤害她的人!
可沈清颜虚弱地摇头。
她不能再不管不顾地回府去,让爹爹为难。她已经不是没长大的小姑娘了,不能一味地依赖爹爹。她想靠自己,堂堂正正地离开靖贤王府,将自己从这桩错误又荒唐的亲事中抽离。
“绿莹,给我准备热水吧。”
——她必须要洗去那人流下的污浊,连带着她对他的那些情意,全部都洗去。
*
朝阳才露头,清晨的雾气还未消散。
“快!阿婵射他!”
临月站在乐枝边上,欢快地手舞足蹈,边说边笑。
院子里的五个人手执不同的兵器,互相切磋着。
——他们就是乐枝从奴隶场上带回来的三男二女。
被临月唤做阿婵的女子手执弓.弩,稳稳地朝右侧的少年射去,而少年也不惊慌,随手抛出一颗石子,将银箭打偏。
见状,阿婵冷了脸,不服气地再次举起弓.弩......
而另一侧的三人,一人执剑一人握刀,身量最小的女子则是手拿软鞭,互相缠斗着,一时之间分不出上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