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打算计较她以前伤害蕊蕊的事情了。
时清蕊早已木在原地,失去表情,连以往的面具都没有力气挂上。
怎么可能呢!
那样的、那样的激昂澎湃、震撼人心的钢琴曲怎么会是她记忆中,那个连入门都很勉强的时零演奏出来,专修钢琴的时清蕊清楚地知道刚才那首曲子有多出色。
她想告诉自己,说不定时零在钢琴上做了手脚,但才使用过同一架钢琴的她,知道钢琴没有任何问题,临时上场的时零也不可能有机会做小动作,正因如此她才绝望。
明明身处温暖的大厅,时清蕊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浑身发冷,她最引以为傲的钢琴技术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来到时家,她的一切都是时父时母给予的,她所接受的一切都随时可能被收回,包括和郗家的婚约,正因如此,她才会不断讨好其他人,来保证自己的地位。
在随时可能失去一切的惶恐中,唯有苦练多年的钢琴是独属于她自己的,谁也夺不走,哪怕被赶出时家,她也能继续弹钢琴。
然而她唯一引以为傲的却在此时此刻被人毫不客气的碾压,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差距是如此残酷,如同天堑一般亘在两人之间。
身边的未婚夫轻声安慰她,她只能木讷点头。
“本来以为时清蕊的钢琴在她这个年纪已经不错,没想到时零小姐已经达到了大师境界,是在让人惊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时零的年龄还要比时家养女小一些,这大概就是天赋异禀吧。”
四周时不时传来的交谈声几乎让她无地自容,原本投向她的赞赏目光纷纷变成遗憾,她从明珠瞬间变成鱼目,在真正的明珠便被反衬得一文不值。
是啊,作为时家养女,她从小学习钢琴,竟然还比不过半路找回来的时零。
何等可笑,那些赞美本应该是属于她的。
为什么的事没有将她彻底摧毁,她好恨呀。
陶先生对音乐颇为精通的,尤其喜爱古典音乐,大大小小的演奏会去过不下几十次,现在他眼中的赞赏遮都遮不住,刚才他无疑经历了一场听觉上的盛宴,即使已经盛宴已经结束,也让人回味不已。
他忍不住对身边的朋友道:“高声部声音清脆不拖沓,低声部声音厚重而又不会喧宾夺主,这首《暴风雨》被时零小姐演奏到了极致,绝对堪称大师级的水准。”
说完,他又忍不住疑惑道:“如此高超的钢琴技术,竟然从没有人知道,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怎么也不该一点消息也没有呀。
朋友对陶先生的鉴赏水平深信不疑,现在想想,难道时家早就知道时零的水平,才会让她上台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