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一看,来人正是锦袍客。
他仍穿着一身锦袍,左手夹着弥勒奴被拧下来的人头,右手拎着那装满黄金的褡裢,飞一样的落在屋外。一群刚刚狂吠着冲下山的猎犬,又追着他的踪影跑了回来,冲着他狂吠不止。
连鬓络腮胡子的脸上满是愤懑,嫌恶的拎着褡裢,狠狠丢在地上:“文蜀!你也是个英雄人物,怎么和这种蝇营狗苟的人混迹一处,他被追捕时你就该痛打落水狗,怎么送他钱财,助他逃命?你们在金子里放了什么药!”
黑衣骑士们都认得他,连忙呵止猎犬。
狗子们龇着牙,依旧冲锦袍客狂吠不止。
文蜀气的七窍生烟,又有些吃惊,坐在塌上一抱拳:“阁下勿怪,我正有此意。奈何弥勒奴先人一步,给我下毒。勒逼我的钱财,派人在各处关节要道设伏,又被阁下抢先一步。多谢了。至于药,我不知道。”
锦袍客屠毅呀了一声,进屋扣住她的手腕摸了一摸脉:“是‘夹气海’。先入为主,误会你了。”
葛谨风见知情人都看自己,只得承认:“我怕他跑了,叫弟兄们用棉花蘸着牝狗尿,塞在金砖匣子里。他不晃动还好,一晃动时,流淌出来洒在褡裢上,做引子让狗去扑。”
锦袍客:呕。
文蜀大为惊讶,实在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急智:“呀,我还没试过‘夹气海’,这是第一次。”
“这药无色无味,只是贵,一两药粉值十两黄金,是悲王五仙堂的秘药。我也是去塞上闯荡时偶然得知。”
葛谨风示意金红莲给他搬凳子过去,金红莲笑吟吟的搬了一把椅子过去,轻轻搁在身后:“您坐下慢慢说。”
她这一俯身,青丝凌乱,春光无限。
屠毅瞥了一眼,看她筋骨皮肉无一处不松软,很没意趣。
葛谨风亲手递茶给他:“阁下是来追杀弥勒奴的么?可喜可贺,大功告成。”
屠毅看了他一眼,忽然愣了一愣:“那厮养了三个替身,一模一样的胖子,修习同门功夫,连他们的情人都分不出谁是谁。我只有用笨办法。”
文蜀讶然:“你把他们四个都杀了?好!真爽快!拿酒来,反正我气海被夹了,陪这位哥哥喝两碗也不碍事。”
屠毅一摆手:“我喝酒不用人陪,喝完急着回去,奇总还在等我。”
文蜀刚要开口又顿了一顿,朗声道:“天黑了,还不点灯等什么?风郎替我陪一杯。”
屠毅本来在等她问商奇总,她一问,自己一夸耀,可以代为引荐,让她被招安——招安之后虽然会失去山寨和部众,却能保得性命无虞,做一个富家翁。看起来文道难打算和朝廷硬碰硬,嗯…大魏朝廷也不算硬,只有商奇总够硬。
葛谨风看她嘴角微微有些下垂,显然心里压力颇大。也不知道屠毅为什么看自己楞了一下,难道他见过太子,或是看到了太子的画像?“大王吩咐了,我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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