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轻笑,眼角眉梢难掩骄傲:“笑话,这种小把戏。”
她眼底有光,英姿飒爽。
萧云砚看着她,不由自主噙着一抹笑,这世上真的有人越骄傲越漂亮。
他弯腰把羽箭拾起,也看清了刻在箭身的小字:明日亥时,全盛酒楼相聚。
字迹刻得歪歪扭扭,宛若狗爬,就算烧成灰萧云砚也认得,这是高小侯爷高盛的手笔。
他想见的人,恐怕是阿愿。
萧云砚眸底的寒芒一闪而过,不着痕迹将羽箭收入袖中,冠冕堂皇地说:“这是证物,我带回去派人细查。”
陈愿耸耸肩:“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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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雪比昨日更大。
陈愿窝在清晖居里烤火,哪也不想去,从黎明到黄昏,她基本是在榻上度过的,捧一本地摊文学,配几碟瓜果,任风雪侵袭薄窗,北风萧萧。
她也不知道萧云砚在忙什么,本想约着他一起出去看灯会,临近年节,金陵城大街小巷都有灯展,有官府主办的,也有百姓自娱自乐添凑的,总之热闹非凡。
暮色袭来时,陈愿伸伸懒腰,打算去街上觅食,她披好带绒边的斗篷,随手拎了盏柚子灯。
对,柚子灯。
知道陈愿喜欢吃柚子,萧云砚特地派人送了许多来,其中不乏他亲手剥好的,他手巧,还自制了柚子灯讨她欢心。
薄薄的青黄柚皮上雕刻出了四面图案,是春夏秋天之景,再往掏空的柚皮里面放上灯座,用时点燃蜡烛即可,放在床头当小夜灯还有一股清香。
萧云砚为了让她好好睡觉,煞费苦心,连安神的药包也总是配上许多,悄悄塞在她枕头里。
陈愿原先是用“鹅梨帐中香”的,是陈祁御帮忙配制,后来萧云砚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只暗戳戳往她起居的地方塞药包。
他连吃醋都是悄无声息的。
一如今夜,少年选择独自一人去全盛酒楼,赴高小侯爷的约。
陈愿根本就不知晓。
她走出清晖居,漫步在小巷子里,慢慢往朱雀大街走,想顺便看看从前打工时那家灯笼铺,给老板和旧时的同僚拜个新年。
尤其是曾教她做虎头鞋,打银镯子的刘大娘一家。
陈愿边走边买了些礼品,到灯笼铺时天已全黑,她远远就看见灯火通明的铺子,还有在店铺啾恃洸外等候的一群官差。
陈愿微怔,难道老板犯了事?成法外狂徒,要被抓起来了?
她眨着眼,有些慌张。
但说好的苟富贵,毋相忘,陈愿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跑路,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想问问官差:店老板犯了何事?花钱能捞出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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