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
白袍少年从院门外走来,接过他皇叔的话茬。
“那王老头求救无门,只能去寻遥城太守做主,救救他那形销骨立,满身伤痕的女儿,却不知道女婿一家原乃太守远亲,才敢如此放肆。”
结局可想而知。
王石榴未过几日就去了。
失魂落魄的王老头想吊死在西曲山上,却被过来勘察地形的巫梵发现,疯子和绝路之人一拍即合,想出了用酒坊供饮,毁掉全城的主意。
若非王老头还存一丝善念,提醒姜昭不要饮那“女儿红”,此刻的她恐怕与萧元贞无异。
姜昭读了许多圣贤书,自然知道这样的恩情难还,遂对萧绥说:“师父,徒儿想亲手为王老伯立坟,聊表心意。”
萧绥认真斟酌,似是为难。
这时候姜暄连忙上前表现自己,拱手道:“绥王殿下,昭昭是女儿家多有不便,在下愿替妹妹尽一份心意,让那老伯安息。”
萧绥递还茶盏,垂眸应下。
“殿下放心,我必不负所托。”姜暄的眼角眉梢都透着高兴,若非文人气重,倒真像是个狗腿子。
陈愿忍着笑,摸了摸鼻尖,朝李观棋挑眉,示意借一步说话。
李大人颇有默契,紧随其后。
这让刚回小院的少年下意识握拳,心里生出莫名滋味。
萧云砚立在原地不动,和王老头的尸首一般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惹得萧绥多看了一眼。
青年起身问道:“去哪儿了?”
萧云砚把绕了好远的路才买来的糕点递过去,说:“没什么,不该去的。”
话落走向自己房间,哐当关门。
萧绥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倒是姜暄会说话:“我看二殿下不是去买糕点,是去打老陈醋了吧?”
“哥哥……”姜昭扯了扯姜暄的衣袍,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萧绥揉了揉眉心,在正午的日光下有些头疼,他也是不明白。
为什么姜九邻那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会养出来兄妹两个这样的小白兔。
心眼都长在当爹的身上了,儿女却没有学到一点。
萧绥转身把糕点重新挂到萧云砚的房门上,又接过下属递来的披风,准备出发搜山,继续寻找鬼行尸。
前几日那次,不过是巫梵刻意虚晃一招,给的假线索,也自然无所获,反倒让陈愿为了保护姜昭而受伤。
萧绥心里过意不去,却不知道怎么同陈愿开口,不知不觉,她好像离他越来越遥远。
……
陈愿和李观棋在田埂上走了一段,随风送来秋稻的香,和煦又清甜。
她索性席地而坐,拍了拍旁边的草垛,抬眼看向李观棋。
青年摇头:臣不敢与殿下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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