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想要救昭昭,大可以告诉你我,不需要单枪匹马,更不需要她以身试险。”
“何况遥城已经封锁,想要进入十分困难。”这也是萧绥集结军队的原因,这才耽误了时间。
但比起到遥城的束手无策,如今一切准备工作都有必要。
萧云砚也明白这点,应声道:“她会吉人自有天相。”
话虽如此,少年摩挲着腕间佛珠的手指已不可控地微微颤抖。
他也想抛下一切去追寻她,可高奴不能白死,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也不可能尽数抛却。
母亲的命,高奴的命,甚至于玉娘那些年的牺牲,她因此落下的残花败柳的名声,都鞭笞着少年的心。
是这些仇恨滋养出如今的萧云砚。
如果他只是萧二,他愿意为他的陈姑娘交出性命,在所不惜,可若是加上“皇子”,他再如何厌弃,也有不得不赎清的罪孽。
以及,堆积已久的血债。
萧云砚微敛长睫,压下眸子里的杀意,在内侍的指引下,来到一排排厚重的典籍面前。
他随意抽出几本,目光落在宫灯照不到的《异闻志》上,这本书艰涩难读,又搁在角落,几乎是无人问津。
可他十岁前就读过。
也知道书中记载的白玉菩提。
高奴死的时候,胸口撞上他的匕首,手却死死摁住了他的佛珠。
那些血到底沾在了白玉菩提上。
高奴曾随口问过萧云砚这是什么,少年原原本本告诉了他,白玉菩提又叫鬼眼菩提,连出处《异闻志》都说了。
萧云砚闭眼,压抑下心底的情绪,拎起这本厚重的书,比记忆中要沉一些,据说那世无其二的“荆玉令”就比较沉。
高太后或许永远也想不到,她数日来翻遍宫城也找不到的东西,就藏在无数相似的典籍里。
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
诚不欺我。
萧云砚将这本典籍和其他书一起抱在胸前,对记录的内侍说:“我同皇叔一起来的,就记在他名下吧。”
第66章 ·
城隍庙里, 陈愿的汗水滴在了巫梵左脸颊的图腾上。
他伸出森白的指尖一抹,放至唇边舔了舔,抬起头来。
陈愿:“……”
她背负长剑, 手持银枪跃了下来,枪尖一甩, 先发制人抵住了巫梵的喉咙, 说:“对不住了。”
话落毫不迟疑,稳准狠地划破了巫梵的脖颈,鲜血瞬间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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