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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棋不动声色,心道:好看归好看,但小小年纪就叫人看不穿,要么心性至纯至简,要么就是心机深沉,似包着芝麻的白汤圆,咬开全是黑心馅。

陈祁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难以抉择,已经开始考虑给他姐姐开后宫了。

......

陈愿是万万没想到在座各位心理活动如此丰富的,她眼里只有珍馐佳肴,哪里管得着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刀光剑影,更别说理解这种莫须有的争风吃醋。

她吃好喝好,开始算账。

室外天光正好,少女转动放在白瓷碟子上的那根竹筷,筷子尖儿指到谁,就从谁先开始。

第一个倒霉蛋是萧云砚。

陈愿勾起唇角,偏头看向他:“说说吧。”

少年目光闪动,浑然没有求生欲,他轻飘飘把筷子尖拨向了陈愿对面,第二个受害者是陈祁年。

萧云砚即时甩锅道:“北陈太子地位尊崇,理当从他开始,毕竟他也是这场聚会的提出者。”

这话委婉,意思就是你陈祁年先起的头,我不过从中周旋,主犯都没审问过,哪有先给从犯定罪的道理。

陈愿的目光挪向对面。

陈祁年猛地站了起来,他弯腰伸手,把筷子尖拨到了李观棋那边,理直气壮道:“皇姐你教过我,虽为太子,但应礼贤下士,就让李大人先说吧。”

口不能言的李观棋:“???”他不过就跟着来吃了个席,还没吃几口。

陈愿忍无忍,提起剑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桌面。

“砰”的一声,席间瓷器轻晃,带起一串细微响动,三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萧云砚悄悄扫了一眼陈愿,怕她真的急火攻心伤了身体,再次偏过头,举起手,不敢正视她道:“我认罪。”

是他不该自作主张,欺上瞒下。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陈愿用剑柄碰了碰少年举起的手:“你别插科打诨。”她深吸一口气,抽出雪白的剑刃,抵在了身旁官袍青年的脖颈上,她没有看李观棋,反而盯住陈祁年的眼睛说:“适而止,别让我恨你。”

把我逼出邺城的是你,来金陵穷追不舍的也是你,离间我和母后之间情感的更是你。

陈祁年,做姐姐的真的看不懂你。

少女的眸中隐有悲凉,似化不开的陈年积雪,比她的剑尖还要寒凉几分。

冷意透骨,李观棋不躲也不避,是他先做错了事,想逼陈愿现身,如今她有气迁怒于他,全然是他该受下的。只怨他口不能言,无法说一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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