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砚怔了一瞬,点头。
陈祁御引他们上楼,去看收藏的兵器,木质楼梯传来沙哑的响声,他不轻不重道:“老规矩。”
陈愿没有意见,从小到大她看上了皇兄手里的东西都要跟他打一架,赢了就归她,输了就没有,反正她一穷二白,兢兢业业当假太子那么多年,也没捞到个好。
说起和陈祁御打架这事,陈愿还是相当自信的,皇兄十赌九输,不少好东西落她手里了。
她随陈祁御来到阁楼,他先上去,把手撑在了低矮的房梁上。
陈愿果然中招了,阁楼光线黯淡,空间低矮,她从前总碰头,后来皇兄发现了,她就只会碰到他柔软的手掌了。
“一点长劲也没有。”僧人挪开手,唇角勾起嫌弃的弧度。
陈愿笑笑,对跟在她身后的萧云砚说:“你慢点,小心头。”
这话让陈祁御更加不是滋味,他索性往里走,先取出了答应卖给萧绥的禅意剑,再对陈愿说:“剩下的这些,你随便挑。”
“最便宜的就行。”陈愿清冷答道,她没那么多讲究。
陈祁御一听,不依不饶起来:“从前不是什么都只要最好的吗?转性了?”
陈愿随意捡了把轻巧的剑,伸手推开萧云砚后比划起来,说:“反正最喜欢的没了,其他不都一样?都是将就。”
陈祁御知道她是想念陪她上战场的长|枪了,可惜“濯缨”在北陈的太子府,在她胞弟陈祁年手里,陈祁御也没有任何立场帮她拿回,哪怕这原是他所赠。
濯缨在战场上陪陈愿闯出了名头,已经不仅仅是武器,更是一种象征和身份的证明了。
明明一切都是陈愿以血肉之躯打下来的疆土和殊荣,却被沈皇后夺走,反倒成了她是见不得光的那个,就因为她是女子。
陈祁御嘴唇翕动,念起经来。
他烦躁的时候就会念经。
陈愿倒是早就接受了这种不公,她转身问萧云砚:“你有没有喜欢的?”
少年安静乖巧,摇头说:“无法习武之人,配不上名剑。”
陈愿却说:“是它们无缘,错过了你,你不用难过,反正会有人执剑保护你。”
她左手甩了个剑花,率先往下走,出了藏品阁,来到院子里的空地,桃花纷飞,树下早有人在等。
陈愿一眼就认出是莫惊春,他还是用黑布蒙眼,穿着竹青色的劲装,腰间佩的银铃铛不会响,手上握的竹剑是玉做的,瞧不出苗族的痕迹,只知道他站在满园春色中还显得寂寥。
陈愿不打算惊动他,反倒是这位剑客一言不合就飞身上前,陈愿学乖了,往陈祁御身后一躲,顺带扯着萧云砚离开了战场。
他们认识,让他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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